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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和早料到她会打感情牌,预先设下了防备,但心里还是被锋利的刀剐了一下。
“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我爸让你来的么?那就快点死了心吧。”
“清和,”
她叹了口气,“你不是说很想妈妈吗?妈妈只是有空了,想来看看你,不要想那么多,好吗?”
早就准备好的刀子被心里的湿润氤上连绵的锈斑,没办法拿出来伤人,倒让自己的心被磨的作痛。
“是么,他小时候不想他,被他爸送出国这么多年不想他,偏偏在他自己逃回来的时候想他,伯母,你的想念,怎么迟到了这么久呢。”
贺经楷语气淡淡地反问。
乔蕴接不下去,沉默片刻,只是接着说“我知道你因为我狠心抛下你怨我。
可你毕竟是个男孩,是宋庆才唯一的继承人,如果不是因为你非要…”
她瞥了一眼贺经楷,“如今你已经进了你爸的公司,不出意外,你会成为日后的掌舵者。
宋庆才不会在意你妹妹的,但是他会培养你。”
“你是妈妈怀胎十月生的,是我身上分出来的骨血,妈妈怎么会不爱你?当时我也很痛苦,你爸爸逼我在两个孩子里面选一个,你妹妹还那么小,又是个女孩,我怎么能留下她面对一个不会在意她的爸爸和一个不知来历的继母?”
宋清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妈妈,突然有些明了。
当时的爱可能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只是后面爱随着时间和距离变得稀薄,最后再接近,只觉得尴尬和厌倦。
他被袭来的痛苦压的有些累了,微微阖起眼,“不用再说了。
无论是和我爱人断了关系,还是继续被他关起来软禁,我都不会同意。
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如果他还敢强制绑架我,我会报警。”
“以前的事看在他把我养大的份上就算了,往后就别联系了,我会把他养我花的钱还给他,然后和你们,以后都没有任何关系。
我对宋庆才的公司,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也请你转告他吧。”
乔蕴看着他,心里有些刺痛。
在她记忆里,宋清和还是那个软软的,说话细声细语问她能不能去看看他的小男孩。
她没有经历过他的少年期,一晃神他就从小孩子变成大人了,也不对妈妈有什么期待了。
她觉得有些抱歉。
再次站起来,她微微弯了腰。
宋清和可以看得见她头顶一两缕的白发,细看之下,眼睑的皱纹也没有被粉遮掩住。
光鲜之下,没人能抵御时间的力量。
“清和,妈妈真的很对不起。
宋庆才确实来找我,想让我劝你和他断了回家里继承公司,许诺了我三百万。
但是我没有答应噢,我想我这么不称职的妈妈,哪里有资格去管教孩子。
何况我当时生下你的时候,就想好了一定要让你快快乐乐的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来这里一趟,也真的只是想和你聊聊。”
她理了理头发,有些局促地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