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明天就带你去把平安领回来好不好,快回去睡吧宝宝。”
如此,贺经楷终于回到房间,等二天一早,他就跑到妈妈跟前“接平安。”
实在不忍心,贺妈妈带上他去了他大姑家,他们一家刚刚起床,看着贺妈妈一脸惊奇,问他们来干什么。
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大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一个猫还值得你们这样,那猫没了。
死猫挠了我宝一爪子,小宝疼的一哆嗦就把猫甩窗外了,当时正好开纱窗透气,那猫六楼掉下去估计死透了,想要回去就自己去绿化带里面找吧。”
那个敦实的表弟也在旁边,约莫是有些心虚害怕,为自己开脱“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想跟它玩玩,它自己跑的。”
贺经楷猛地挣脱了妈妈的手,跑着下了楼梯在周围的绿化带找。
也就是那一幕,成了他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小小的乖乖的,总是温顺地围着他的裤腿喵喵叫着撒娇的三花,成了一滩干红的围绕着苍蝇蚂蚁的躯壳。
哀伤恐惧令小贺经楷跪坐下来,他看着那枯竭的红下勉强可见的长长的毛毛,喉咙干涩到失语。
他失魂落魄地抱住那具小小的身体,泪水为她洗刷沾染的尘泥。
紧随其后的贺妈妈拿不走他怀里抱的猫,硬拉着把他拉回了家。
劝着哄着,让他把猫埋在了楼下的草丛里。
平安就这样走了,贺康和妻子知道自己也有责任,心里也不是滋味,看儿子这样,更是后悔把猫送出去。
“都怪你,你疼你妹子,做什么拿楷楷的猫做人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幺儿被她宠成什么德行!那么乖的一只猫,叫他儿子玩死了,把咱们儿子弄成这样,你高兴了!”
贺妈妈抹了泪,哽咽着说。
贺康少有地说不出话,沉默了半响,犹疑着说“要不再抱一个老刘他家猫当时生了六只,好像家里还留着一只,跟平安长得也挺像。”
晚饭桌上,贺经楷没吃几筷子就吃饱了。
当贺康提出再养一只时,他拒绝了。
所有猫都不是平安,那个喵喵叫的小灵魂,已经不在了。
现在的他太稚弱,根本没办法保护好自己爱的东西,那就不要再拥有,至少不会再被篡夺。
如果他当时知道平安在哪,如果当时他能自己找到平安,也许平安就不会这样。
小小的贺经楷还没能想到更深的方面,但潜意识始终觉得,平安的离开本应可以被他阻止。
虽然后面他一天不歇地去大姑家闹,把表弟打了一顿又一顿。
从被表弟的家人按着教训到互殴,再到高中时他可以无视吨位差距按着姑父死揍表弟。
从暮春闹到晚秋,从枫叶红时闹到白雪皑皑,历经一轮轮春秋。
他承认他就是记仇,就是小心眼,等到他把表弟从四岁打到九岁,他自己也上了高二,他才勉强不再对表弟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