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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许被他说得一愣,“师尊,顾九思是谁啊?”
那之后没多久,沈星河就意识到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记得顾九思了。
没有人记得这世上曾有个以凡人之身修魔的尊主,也没有人记得他曾被顾九思勾引在床榻,更没有人记得他曾三番四次被道门以他偏帮顾九思为由,劝离道门的大会。
沈星河还是沈星河,只是世间少了一个顾九思。
他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想通这一点的沈星河,终于不再每天耗费五六个时辰去寻一株消失的海棠树。
当年顾九思将海棠果串成一圈挂到白言的脑袋上,白言气得啃果子啃了一夜。
顾九思听不得白言啃果子的声音,大半夜下了床榻抢下最后一个果子,随手就将它埋在了房门的外面。
只可惜当果子长成树的时候,顾九思早把这事忘了,还以为是沈星河喜欢,才将海棠树种在门外面。
那棵海棠树是因为顾九思才存在的,如今顾九思所有存在的痕迹都被抹除,一棵树自然也包括在内。
沈星河便是再强,搜寻整个世间多少次,也找不回一棵消失不见的树,就像他永远也找不到顾九思一般。
直到他从天道那里得知缘由后,沈星河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对顾九思的感情。
他真恨顾九思……
若是
许真棠兴冲冲地拿着刀跑上二楼时,顾九思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沈星河坐在原处。
桌上摆着一个空了的酒坛,两个碗中还残留着些微的水迹。
沈星河一言不发,面上仍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许真棠向来是看不出他师尊有哪里不对的,唯独这一次沈星河神情没变,他却还是十分清楚地意识到,他师尊的心情应当不大好。
他直来直往,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有时候脑子还没转过来,话已经说出了口。
可眼下面对心情不好的沈星河,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倒是沈星河看见他过来,让他找个地方坐下,随后又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手上的刀是从哪来的?”
许真棠被问得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跑过来的目的,急忙道,“师尊,你看见意明兄了吗?就是那日跟在你后面,生得平平无奇却很厉害的人。”
说完还没待沈星河回答,他又想起方才的问话,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解释,“这刀是我方才逛夜市的时候买的,意明兄说我比较适合练刀法,还给我指了一家铸刀的铺子。
我将刀买回来以后觉得很好用,就想过来道谢的,没想到他不在。”
许真棠将酒楼扫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他师尊沈星河乃是当世修道第一人,一柄普普通通的剑也能用得出神入化,潇洒不凡。
他一直将他视为榜样,自然也有样学样地跟着他学剑,决心有朝一日也能将剑作为自己的本命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