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道门那些长老哪个不是活了几百年的老不死?”
“莫说远的,单是一百多年前,道门就像这次一样大规模进过九天炼。
你年纪轻不知道,难道他们也不知这落雷镇有问题?”
“你道心无瑕,容得下他们百般算计你”
,顾九思越说,怒意便越是翻腾,他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杀了,嘴上却只能轻飘飘说一句,“可惜我做不到……”
他话未说尽,沈星河依旧明白他这是想杀人了。
只是顾九思知道他不肯轻易夺人性命,学不来他的百般容忍,又怕他将杀人的话说出口会惹他不高兴,才会说可惜他做不到。
沈星河上辈子都做不出责怪顾九思的事,这辈子更不会为他一句话不高兴。
他看了眼顾九思仍是难掩怒意的模样,接了方才的话题,“道门长老的确知道落雷镇有问题。”
事实上,顾九思说得没错,进入九天炼的各派道门长老们,年纪最轻的也有三百来岁。
在他们生存于世的这些年里,九天炼开放的次数少说也有五六十次。
他们便是自己没去过,身边也有人去过。
闯过九关的人少,闯到落雷镇的人却不算少。
更何况道门做事向来成群,便是十个人里有九个都被雷劈中,也还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道门长老们便是想不知,也会在日益增长的寿数里探听到消息。
任何人将消息封锁,封锁的也只会是后来人的耳目。
是以,在进入九天炼的所有人里,除了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小辈,不知道其中秘辛的,也就只有沈星河。
顾九思听到沈星河提起道门长老,就知道他约莫是不想让他动怒,才会转移话题。
他向来不肯让沈星河为难,此时自然也是如此。
可听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那个小辈被劈中时,你在哪里?”
顾九思当年被天道劈了四十九日,落雷镇的天雷跟它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他没见过沈星河登仙时的雷劫,却见过他成神时的雷劫。
那雷劫跟天道劈他的比起来,几乎可以说不相上下。
他能随手将落雷镇的天雷打回去,沈星河道术在他之上,速度只会比他更快。
一句掉以轻心不足以让沈星河打不回那个落雷,除非……
果然,下一瞬,沈星河轻声道,“我睡着了……”
这个理由若是落在旁人耳里,听起来怕是十分合理。
沈星河睡着以后,自然无法及时打回落雷,小辈被劈中也就情有可原。
顾九思却哪里是旁人?
他上辈子跟沈星河同床共枕十年,后面一大半的时间,沈星河都是被他哄睡。
仿佛他哄沈星河睡觉的难处只在于哄这一条,却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清楚,沈星河不是习惯不了被人哄着睡觉,而是他根本不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