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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迎望向眼前这冰冷的屋子,似乎无数的春夏不曾在这里停留,那窗子迎接的是虚假的光热,他颤巍巍吸了一口气,从身后把他抱在怀里,用力到他都觉得他抱疼了他,但齐韫一直都没喊疼。
在这一瞬间,其实齐韫是庆幸跟着他的江迎,而不是周琰,他要回这地方,看最后一眼,甚至是最后一小住,如果是周琰,那从单元楼门口走上来再到进去,躺在过去他躺的那张小床上,自始至终都会是他一个人,现在江迎就在他身边,他不会一个人了……
这两年他其实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他真正想要什么,他有给过自己一个答案,那是一个很万金油的答案,他告诉自己要爱自己。
怎么爱呢,爱过去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可以吗。
齐韫不知道怜悯和心疼过去的自己算不算爱,他只知道他现在就站在此刻,他甚至连回头看过去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尤其是童年时期的自己。
小时候,他只是个小孩,他什么都做不了,要是人一出生就是十几岁就好了,一落地就能为自己做决定,还能有看得见的未来。
他的拥抱还能再紧一点吗,再紧一些吧,现在他有人爱了,可惜世间没有穿越到过去的方式与方法。
“要进去吗?”
江迎在他耳边小声问他。
“进去吧。”
他张了张嘴。
身后的他松开了他,江迎先迈了进去,他熟练地找出电闸、水闸,让整个屋子如同机器一样运作起来,齐韫靠在门框上,问他是怎么一下子找到电闸和水闸的。
江迎的回答是,有一次他到这以后就很晚了,那时候是冬天,很冷,他在楼下站了很久,有好心人带他去家里喝了一杯热茶,他摸透了这里的户型,也了解了这座城市、这片住宅区的过往与历史。
这是一座小小的工业城市,几十年前大批工人在炼钢厂上班,那个年代齐韫的姥姥姥爷都在工厂做工,单位分房,后来姥姥姥爷离世的时候把唯一的房子留给了齐韫的妈。
齐韫长久地盯着江迎看,江迎说:“你不要心疼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
“谁心疼你了。”
齐韫视线落在一旁。
“房子是老了点,但该有的都有,”
江迎尝试去把空调打开,但是电池早在里面膨胀坏掉了,“要买新的电池。”
“嗯。”
江迎扫视屋子,他从茶几下面扯出来一块抹布状的东西,然后跑到水龙头那洗了洗,回来把木制沙发擦了擦,他来回洗了好几次,把沙发擦好以后身上出了汗,他问门口的齐韫:“今晚在这睡?”
“嗯。”
条件很差,他能睡的下去吗?齐韫在心里想。
“电风扇能用!
太好了,把屋子换换气——”
江迎把所有窗户都打开,然后插上风扇,让屋子里的气流动起来。
“别——”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