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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韫从巨大的玻璃窗前路过的时候,Meo正在费劲巴拉地逗逍遥开心,店员端着托盘来到他俩身后,逍遥向下的嘴角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
那晚过后,逍遥和Meo逢人就说,楼下的便利蜂是神秘打野地点,有免费的热豆浆和关东煮吃,其他人笑笑不语,周琰闷头来一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齐韫回邮件的手一停,他抬头看向周琰,是他看错了吗,他怎么觉得周琰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状态也不太对。
手机上,这两天江迎消停了不少,一直没给他发消息、打电话,整个人安静得要命,反倒是王霖总是在向他打听队内情况。
无暇顾及太多,飞鸣送来的两个新人到了基地,两人年纪不大,看样子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一男一女,莫雨和安宁,一个爽朗一个内敛,齐韫给他们安排了活,莫雨做领队,安宁做运营。
年轻人有共同语言相处得很快,上午还在聊游戏,下午就能说到飞鸣要结婚的事,要不说八卦能把所有人统一战线呢,屋子里七嘴八舌的,周琰像是恢复了一点气力一般。
“A姐她们回国吗?”
齐韫回他:“哪能不回来,她喜欢这热闹。”
“嗯。”
“周琰,你最近怎么了,我感觉你兴致不太高的样子,是太累了吗?”
周琰摇头,他盯着齐韫的脸看了一阵,又垂眸,他小声问他:“我们会成功的对吗?”
“会。”
齐韫不假思索。
“我其实挺害怕失败的,我觉得过往的二十几年都很小心翼翼,唯独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是自由,是短暂地歇息,是我不敢想的‘离经叛道’。”
周琰笑了一小下,在笑他自己,“我是个普通人,我总是在想,某一天我会回到书上描绘的那种、十分刻板的日子。”
齐韫蹙眉,他上前拍了拍周琰的肩膀,温声对他说:“你太累了,如果扛不住就好好休息,这里有我撑着,不会有事的。”
“齐韫……”
周琰叫他的名字。
“我在。”
“我分不清了,分不清自己是内心使然还是说崇拜。”
周琰的眼神里慢慢地蔓延出一种无助。
齐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看了一眼自己腕间的手表,周琰也看过去——
“别还给我,这是以友情的名义。”
“周琰。”
“我其实不傻,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很复杂,也很简单。”
周琰伏案继续看着他做出的数据分析,“齐韫,起码,我会陪你走完ZZX锁定席位的日子。”
齐韫明白,周琰已经下定了要离开他的决心,周琰不止于此,他的目标也从来不是一个小小的电竞比赛,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在他说出他对电竞的憧憬、畅想的时候,是基于他没参与、没得到,等他设身处地,不断地祛魅,他能在这里短暂地停歇,助他一臂之力也就够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埋藏着一颗叛逆的种子,有的人十几岁就开始发芽、萌出,有的人二十几岁才迟迟感觉到心内的躁动,不遵循世俗所给予的“人生轨迹”
,是每个人心里的冲动。
有的人一去不复返,有的人反复权衡。
……
A姐介绍的赞助商和齐韫的会议时间一改再改,终于在开赛的前两天定下,齐韫打开摄像头,画面里映出他穿着西装的上半身,大约是五秒的时间,画面里多出来一位轻熟男的脸。
对方率先做了自我介绍,一口流利的中文让齐韫不受控制地挑眉,对方眼睛很有神,五官俊朗,皮肤是小麦色,唯独眼周周围肤色偏白,能看得出来是长期生活在海外。
“放轻松,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