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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云飞鱼从来不知道自己爷爷的身体可以这么灵活有力，提着光刀杀卡勒人时甚至比他还要熟练，一招一式都透露着长年累月积累出来的得心应手。

纪珩有些惊讶地蹙眉，他看见一个不应当出现在战场上的人，白发白胡子身躯佝偻的老爷爷一刀一个卡勒人，这幅场面任谁看到也无法平静。

他挥刀挡住斤叔背后的机械蛛腿，回头时看见老人正把光刀从卡勒人脖子上拿开。

“老爷爷，您以前上过前线？”

斤叔咧嘴笑了一下，“可不嘛，我杀的卡勒人比你吃的盐都多。”

被当胸一刀贯穿的时候斤叔绽开了释然的笑容，不远处的纪珩正好瞧见这一幕，他双眼圆睁滑跪过去接住老人倒下的身体。

“老爷爷，很遗憾，您的伤没法治。”

纪珩检查完他的伤势，语气低落着说。

光刀贯穿了心脏，即便给他喂吸血鬼的血也没法救回来。

斤叔咳出一口血，“我知道。”

老人眼神涣散望着天际，喃喃道：“我有罪……”

“器械加工厂的机械蛛是我、我……我带进去的。”

纪珩心下微惊，顿了顿他问道：“云飞鱼知道吗？”

老人摇头：“不知道……他会恨我吧？”

“咳咳……自己的爷爷是个叛徒，害死了他的同胞。”

“我不确定他知道后会不会恨你，但他一定会记得您是为了守护雷屿星而死。”

老人的眼神越发涣散，口中吐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斤叔用力睁眼看向纪珩，眼里含着纪珩读不出来的情绪，老人嘴唇张合着：“小、小少爷……还能再见到你，我死而无、无憾。”

纪珩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他双手用力抓着老人的手臂，“你到底是谁？”

可惜老人已经无法再回答他的问题，纪珩合上老人的双眼，将老人的尸身藏在一只机械蛛腹下，他想即便云飞鱼心里有恨也不会希望自己爷爷死后尸体还要被踩踏。

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故人相见，故人认得出他，他却认不出故人，纪珩咬了咬牙，将这些不合时宜的情绪抛开，重新全身心投入战斗。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守住雷屿星。

……

一声惊雷炸响，这场耗时许久的雷屿星保卫战落下了帷幕，楚萱命人将几个卡勒将领押入监狱关押。

楚萱抹去脸上的雨水，看向一具具联邦将士的尸体，眼里含着悲痛和缅怀，女将领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刺向被联邦军队包围的卡勒士兵。

她指着那些被包围却依旧一脸残暴不仁、凶神恶煞的败将，沉声道：“就以他们的血来祭奠死去的同胞！”

话毕，余下的卡勒士兵血溅当场，边防线上浓稠的鲜红被雨水稀释，联邦将士正在将一具具同胞的尸体从尸堆里刨出来，他们的名字将会永远留在雷屿星的烈士陵中。

云飞鱼双眼通红跪在一只机械蛛前面，只见那机械蛛旁边摆着一具属于老人的尸体，他双眼紧闭，头发和胡子都白花花的被雨水打湿成一缕缕，周身的血迹也被雨水冲刷掉。

默不作声嗑完三个响头，云飞鱼的额头被地上的碎石碾出血来，他浑身透着一股悲伤而寂寥的气息，纪珩走上前去，给了云飞鱼一个拥抱。

拥抱能刺激多巴胺的分泌，卓衫总不会骗他。

纪珩拍了两下云飞鱼的背，松开拥抱，“你爷爷是为了守护雷屿星而死，很光荣，他和我说过他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