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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再给自己五分钟时间就走。
而直到这时,他耳边突然捕捉到到熟悉的,轻轻的笑声,与此同时,他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赵想容女士正在和警卫比手画脚。
编,又开始编!
来自遥远中国的赵女士笑着说,她刚才在卫生间里,“不巧地”
捡到一个行李袋。
请问,为什么她能在女卫生间捡到男乘客的行李袋,赵想容甚至不准备编出合理理由,她只是微微地挑了下眉。
意大利警卫跟她聊了几句,就接过行李。
据说罗马的安保也很不可靠,这个警卫也可能不准备把失物交给机场。
或者,他自己偷偷留了。
但赵想容不在乎,她看了眼表,继续匆匆地往前走。
有人千里迢迢地追来国外,压着自尊心,上赶着求爱,却被偷走护照,丢了所有行李——周津塬八成体会到,她以前在他身上体会到的所有挫败感。
她反正是终于开心了。
但真的开心吗?
赵想容没有任何感觉,她只是脚步轻快地到达新的登机口。
她找了椅子坐下,再低头翻包,掏出折叠得小小的围巾,草草地绕在脖子上,顺便遮住半张脸。
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赵想容静静地吃着士力架。
她看到对面有一些年轻人,正在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们应该是转机的亚洲留学生。
和大剌剌的双肩客年轻美国游客不同,都化着妆,背着最新的Gucci和Chanel,叽叽喳喳,彼此簇拥着走过一个发亮的Hermes香水广告牌,也路过她。
赵想容翘唇一笑。
大部分人眼里所谓的奢侈和品味,都是像她这样在杂志社里卖广告的家伙,天天开会营销出来的。
就像周津塬心中所谓的真爱信件,都是她少年时和好朋友所讨论的闲情逸致。
这个世界美而广阔,但也会带给人一种深情错觉,好让你以为只要拥有点独一无二的东西,自己同样不可取代。
但真相是,在这个世界里,别人可能会在你情愿被遗忘前就先遗忘你。
她很小的时候就懂这个道理。
怪只怪许晗让她短暂地信了一点点友谊和温暖,她随后又试着想在周津塬身上找点独特的东西或者是爱意。
而她和周津塬的羁绊,早在她上一次绝望地来罗马时,就已经彻底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