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宁物价再高,也不至于打个车就要花八十,她又不是傻子。
景和春质疑:“您先前说好打表的,还说不要我价,这个时候临时加钱,您好意思吗?”
她大脑飞快运转,想必是看她目的地所在小区档次不低,一个小姑娘好欺负,才胡乱加价。
景和春愣神同时按下手机录音。
司机继续开口。
“确实没要你价,在淮宁下雨天,出租车多加二十块钱是公认的规律,你不信去问问别人!”
“好啊,那我就问交警,看他怎么说!”
景和春不由冷哼一声,还没继续开口,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眼司机,接下电话,“喂?”
还处于争执状态,语气一时转换不过来,仅一个字也听得生硬无比、气势汹汹。
她不假思索地接下,还没想明白对方是谁,陌生的声音响在耳边。
“在哪儿?”
景和春愣了好一会儿,才猜测到这就是她那位纨绔不羁的表哥,可这声音实在和她的设想相悖。
干净清润,无端端让她联想起首饰盒里的冷玉。
景和春声音弱弱,不自觉袒露出委屈,“小区门口。”
“我马上来。”
那人的声线如微风拂面,带着抚慰人心的魔力。
景和春有半晌的晃神,又重新看向司机,语气铿锵有力,“钱我放着了,停车费我不认,算您辛苦费总共六十,我现在下车,麻烦把后备箱打开。”
她推开车门,斜风细雨就迎面而来,她全身上下都被细针般的春雨淋着。
不过片刻,那股凉丝丝的感觉便无孔不入地渗进身体。
轿车的构造于她而言有些陌生,景和春胡乱触碰,想要打开后备箱。
不知是方法使错还是司机压根没给她打开,面前箱板纹丝不动。
她郁闷至极,独自在雨中淋着,身子有些发抖。
她其实最讨厌下雨,无论什么季节,春雨夏雨秋雨冬雨她都讨厌。
景和春深呼吸,想着最后再和那个司机讲道理,正准备出声。
“你——”
头顶压过来一片阴翳,黑云似的大伞遮盖天空一角,她的世界雨停。
与此同时,陌生气息靠近,仿佛也带来温暖和热气,坚定稳重地站在她的后方。
景和春回头,抬眸看向面前高她一个头的男生,乌亮的瞳仁水光莹莹,蝴蝶翅膀一般的长睫还沾着湿润的春雨。
她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眼睫轻颤,雨水像泪砸落,楚楚动人。
“怎么了?”
镇定自若的问询,翟以霖撑着一把又大又重的雨伞,于浩渺烟波中长身而立。
同时,极为细致体贴地接过她的书包,修长的五指覆上她洗得发白的帆布。
景和春这才找回神智。
颜控的她实在太不争气,些微有些脸红。
“这司机坑我钱,到了目的地额外加价,我行李箱还在这儿!”
有人撑腰,她理直气壮,点了点后备箱。
坐在前头的司机降下车窗,口口声声道,“是没叫你价,下雨天大家都不容易!”
似乎是青春期少女的自尊心,让景和春不愿继续争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