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夜怎么没留在府里守岁?”
沈殊玉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裴含章答道:“我家里人少,没那么多规矩,祖父年纪大了,今晚他心情好我陪着他喝了两杯,吃完饭后他就说酒劲上来了,要回去睡觉。”
他又看向沈殊玉,“你呢?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沈殊玉突然笑了起来。
“真是妙啊,我与裴公一样,也说喝多了要回去睡,只是裴公说的是实话,我的不过是托词而已。
对了,你还没说我们要去哪儿?”
“我又不会把你卖了……跟我走就是了。”
街上行人不多,裴含章拉住沈殊玉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跑去。
两个人的斗篷被风雪吹起,厚厚的雪地被踩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
奔跑时带来的风夹着凉丝丝的雪迎面扑来,沈殊玉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任由裴含章拉着自己往前跑去。
就这样,两个人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感觉到裴含章松开了自己的手腕后,沈殊玉睁开眼,抬手理了理自己松散的鬓。
看到裴含章站在一处门前不知鼓捣着什么,沈殊玉仰头一看,才现眼前高耸的建筑正是西照塔,他们两人此刻就站在塔下。
沈殊玉走近了才现裴含章居然在用铁丝开锁。
她皱着眉问道:“你这是跟谁学的啊?”
“三哥教的,他说多学一门手艺没坏处。”
这算是手艺?
沈殊玉气得直跺脚,“他都教了你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等我过完年回去就让先生教训他。”
话音未落,她忽然听裴含章说道:“好了!”
门上的锁应声而开,裴含章拉着沈殊玉闪身进去。
关上门后,裴含章用火折子点燃了放在角落的火把,他举着火把在沈殊玉面前为她引路。
“你跟着我,小心别踩空了。”
来都来了,于是,沈殊玉便跟着他顺着楼梯一级一级地往上走去。
沈殊玉出门前本就有些困倦,两个人刚刚又在街上跑了一阵,爬到一半,体力向来甚好的她有些打退堂鼓了。
“还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
裴含章把火把换到左手,回身用右手拉住沈殊玉的手腕,“马上就到了。”
又爬了两层,裴含章把火把放到一处架子上,小心地打开这一层朝东的窗子,然后回身招呼沈殊玉。
“阿殊,快来看。”
沈殊玉走到窗边,窗外是如墨的黑夜,簌簌落下的雪花,还有如梦似幻的万家灯火。
两个人小心地爬上窗子后一起坐了下来。
风势渐歇,雪也渐停,即便坐在高塔上也没有多冷。
裴含章转头看向沈殊玉,而后为她紧了紧斗篷。
“冷不冷?”
谁知,沈殊玉沉醉于眼前的美景,裴含章的声音就在耳边,她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答非所问道:“以前也常在高处看景,可是跟这次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呢。”
但究竟哪里不一样,沈殊玉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大概是看景时的心境不一样吧。”
裴含章猜想。
沈殊玉点点头,指了指远处一处灯火通明的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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