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惟清的问题,站在门口的沈殊玉故作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你问我?我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李惟清被她逗笑了,只好向她拱手认错讨饶,又打开房门请她进来坐。
房门大开着,山里清凉的夜风徐徐吹入,沈殊玉和李惟清坐在屋中说话,朱雀和李惟清的侍从则站在院中等候。
袅袅茶香萦绕在沈殊玉的鼻尖,她胃里翻涌的酒气也渐渐平息下来。
晚饭后到现在,她还没找到机会喝水,因此李惟清刚把杯子递过来,她小心翼翼地吹了两口后就迫不及待地灌下了半盏茶。
“还有些烫,慢点喝。”
等沈殊玉心满意足地放下茶杯,李惟清又帮她把杯子续满,嘴里打趣道:“怎么这么可怜,连杯茶都没人给你备下……”
“李大公子金尊玉贵,自然是不管去哪儿都有人给你端茶倒水,哪像我……”
听到沈殊玉的话,李惟清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人,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这一句话勾起了沈殊玉白日里的心事。
“哎……”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前进一步,别人就说你争强好胜,往后退一步,别人就觉得你软弱可欺,我也是进退两难啊。”
李惟清听出她话里有话,“怎么了,谁为难你了?”
沈殊玉的身世,李惟清也有所耳闻,不过他知道得不多,而且这又是别人的家事,因此知道了也只能装作不知。
“没什么,一点烦心事而已,不值一提。”
沈殊玉的笑容云淡风轻,李惟清的心情也随着她的笑渐渐舒缓。
“前几年你明明答应过我,等下次来的时候会和我再比一场,怎么食言了?我今日特意跑到演武场找你,结果却只和你弟弟打了一架。”
李惟清听她翻起旧账,忍不住笑了起来。
“惟瑾今日一回来就和我说好险好险,如果不是淳于先生叫停了比武,他今日丢脸就丢大了,还说什么比试前他大言不惭地夸下海口,结果被你打得落花流水……”
沈殊玉莞尔一笑,“我本来是打算去和你比试的,谁让他正好撞上。”
杯中的茶水泛着热气,沈殊玉虚握着杯子,让茶水的温度顺着掌心涌入自己的身体。
“你今天为什么不出门?到底生了什么病,风寒吗?”
李惟清捧了杯茶放在手里却一直没有喝,茶水映出他苍白的脸,随着他的手微微一抖,水中的面容变得支离破碎。
过了好一会儿,李惟清才慢悠悠地答道:“去年生了一场病,也不知怎么的就病得那么重,之后身体越来越虚弱,养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病来如山倒,连大夫也说不清他的病因,更别说他自己了,因此李惟清只能将那一场绵延许久的病症轻描淡写,可越是如此,沈殊玉就越能察觉他的痛楚与无奈。
她伸手抓过李惟清的手腕为他把脉,李惟清愣了一会儿,却没有把手抽回来。
李惟清的身体果然像他说得那样,脉象杂乱且虚弱无力。
“怎么突然就病得那么重?”
沈殊玉担忧地问道,“大夫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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