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君没被他赤裸的上半身吸引走目光,显然是真遇上了事情。
楚格:“几周前是我找你做咨询,今日可需要我做你的树洞呢?”
程佑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凝神望着窗外,侧脸印着氤氲的灯光:“现代社会,哪一个人没个压力大到失眠的时候,没什么的。”
他的侧脸分明很俊朗,却染了无奈。
眼角的睫毛有几根都粘在了一起。
楚格觉得他哭过。
八成又和他妈有关。
楚格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免对程佑君的母亲生出了几分埋怨。
而眼下他也明白,程佑君是不会同他说这些的,便没接着问下去。
“作为朋友,本该通宵陪你喝一杯,但为明日回程不疲劳驾驶,就不多打扰你了。”
说罢,他转身回了主卧,将一室黄光和寂静重新还给了程佑君。
“咔哒——”
房门关上了。
程佑君转过头,望着关门声传来的方向,心中有几分感激,眼中……有几分别样的情绪。
第二天中午,程佑君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程佑君昨天一个人折腾了老晚,现在人没睡醒头疼欲裂,睁个眼睛都艰难,脑子也几乎没法转,于是烦躁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喂——”
“小君,你去哪儿了?怎么昨天一天都没接我电话?”
这声音他熟悉到隔着三百层门板都能分辨出来。
是杜玉秋。
这山中四十个小时的暂时欢愉,并不能把自己正逃避的事情解决。
程佑君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抓了一把,浑身都开始渗出无助。
剎那又觉得自己怎么能有这样可恶的想法,那是他妈,是他妈啊!
昨晚刚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杜玉秋的未接来电,晚些时候又收到了一条长长的信息——于是浑身全是疲惫,他知道没什么好办法,但依然一人纠结了一夜想着如何破这个局。
但困境就是困境,刀终究还是架上了脖子,该来的麻烦永远也不会少。
“……我在梓岳山这儿,有人邀请我来的,今天就会回去。”
“……昨天下午出门时手机忘充电了,晚上回来太晚就没回您电话。”
程佑君在头痛欲裂里费劲地组织了语言,声音还有几分嘶哑。
那头杜玉秋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唉,可终于听你声音了。
今天晚上能回来么?回家一趟家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你周一没课的。”
程佑君皱着眉应付她:“待会儿看情况吧,好了妈您别担心了,我回头和您联络。”
说罢,没再等母亲开口说话,他就挂了电话。
把手机随手一丢,头痛寻到了他最薄弱之处,找准了痛点狠狠咬下。
程佑君举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减缓这不适感。
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咚咚咚——”
“楚格么?有什么事?进来吧,门没锁。”
楚格似乎刚运动完回来,此时正穿着运动装,比他萎靡的状态精神了不知道多少倍:“听到你的电话响了,睡醒了么?我准备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