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栩想起之前每次的飞行,她都忐忑不安,生怕母亲情绪巨变。
可上一个圣诞节,她状态好起来了,对很多事也有了正向回馈……
原以为再重逢,她们都能有新的开始,没想到竟是黄泉碧落。
落地后,强撑身体的阮轻栩努力打理着一切。
该交接的交接,该收纳的收纳……忙到日落黄昏,她才独自跪在那间公寓里翻阅母亲的信。
【亲爱的宝宝:
妈妈病了,傻了。
不记得有多久没这么喊你了,我清醒的时候在想念你,病发时却在不停的恐吓你。
想想都无比罪孽!
你是我第一个孩子,诞生在我最幸福的时候。
我现在躺在温暖的床上,我知道这质地细腻的四件套是你买的,妈妈真的好喜欢呀!
明明有千言万语,提笔却重千斤。
我脑海里是牵着你的小手,漫步在林荫大道的场景。
宝宝说长大要当科学家,可你竟因为我再也当不成科学家了。
真抱歉啊,我已经当不了任何人的妈妈了。
宝宝,我拼尽全力想要陪你,陪你在这个美好又恐怖的世界活着,但妈妈没力气了。
下辈子,请不要再做我的宝宝了。
永远爱你的妈妈】
满室寂静,墙壁上倒映着半跪的清影。
接下来的两周,阮轻栩带着母亲的骨灰,那只母亲深爱的叫“宝宝”
的猫猫,以及一张额度惊人的银行卡。
这些年,她打过去的每一笔钱都没有被消费。
捡垃圾的母亲,清醒的时候依然自食其力。
阮轻栩泪如雨下,在夕阳黄昏中离开伊纽州,这个她此生不愿踏足的海外小城。
接着是新的舟车劳顿,她将母亲葬在外祖父母和小如的旁边。
并以阮画屏的名义,成了心理资助基金会,来帮助那些同样处在困顿中的人。
解约的前一个月,商暮纠结着给她打电话,问还要不要继续拍《女将》?
外界都很同情她,但她不需要,她母亲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