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半月多未见,他身形消瘦了整整一大圈。
原本鼓胀的小腹变得平坦,刚毅的脸庞仿佛刚被刀精心雕刻过,气质清冷更胜从前许多。
他俊俏了,却也憔悴了。
裴予川负手而立,瞧见萧远山这副德行,啧啧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哟,看来萧将军这顿打没白挨,竟因祸得福变俊俏了呢!”
这话一出,萧远山和楚白玉凌厉的眼神同时朝他看了过去。
萧远山狠狠剜了裴予川一眼,没空同他斗嘴,直接开门见山对楚白玉道:“陛下,裴昭云昨日刚刚派人来给我传了信,把剩下乌金石的藏匿地点告诉我了。”
剩余的两千旦乌金石就藏在沧澜山中最大的一处矿洞里,因为沧澜山与矿山紧密相连,萧远山也曾带人深入腹地开采过。
但因为此山陡势又危险,矿洞多次坍塌,所以半年前他们不得不停止了开采。
楚轩歌或许经验不足,但到底也不是无能之辈。
他将剩余的乌金石藏在那种地方,只怕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管裴昭云是否信你,这乌金石我们都不太好拿。”
楚白玉对着地图分析道:“一旦我们被围困在山中,就成了陷阱里的猎物,网兜里的鱼,即使拿到了这些乌金石,也未必能运走。”
萧远山瞪大眼睛,表情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放出消息让我引你们前去的?”
楚白玉摇摇头,一脸凝重道:“现在还不好说。
你如今明面上还是南楚阵营的人,所以这一趟你非去不可。
对了,裴昭云传信要多少萧家军前往去搬运乌金石?”
萧远山面色古怪片刻,闷声说:“她只要两千人。”
竟然只要两千人……
楚白玉出乎意料,沉默了足足半响。
他一开始的计划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现在看来,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到有些未可知了。
“之前倒是小瞧那个太监了,他将乌金石藏在易塌陷的矿洞里,搞不好就是想要两败俱伤,大家谁也讨不到便宜。”
裴予川伸手在光滑的下巴上来回刮蹭,语气似乎意有所指。
楚轩歌此举无非是下下策,他原本的目的应该是借此次运送乌金石找机会杀了楚白玉,但他失败了。
既然这批乌金石对南楚至关重要,那么他这样做,裴昭云能答应吗?
楚白玉盈盈视线不禁落在裴予川漫不经心的侧脸上,浅眉微挑:“将军想怎么做?”
裴予川冷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不是我想怎么做,陛下不妨猜猜,我姑姑会怎么做?她最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楚白玉心思缜密,心头涌起的答案呼之欲出,显而易见。
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口,当即便下令部署道:“萧将军带两千人先行入山,今夜初更时分,朕和裴将军会带领两万北楚军紧随其后。
在没见到我们之前,你不要轻易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