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瞪大了眼睛,见冯忌转身要走,赶忙追上去问:“世子,乌金石这么好的东西,我们为何不自己夺下,言伯说……”
他话不待完,便被冯忌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你们以为裴予川是傻子吗?赵氏如今茍延残喘,一旦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先死的就是你们。”
冯忌眼神冷漠,气势骇人,吓得侍卫浑身一抖,登时不敢在言语了。
遂及他转身朝着沧澜山的方向而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深夜,晚风温凉。
账内烛火通明,檀香迷离,楚南风正独自坐在桌案前百无聊赖地处理着政务,神情倦怠,像是刚刚才睡醒。
他随意搭了一件外袍在身上,白嫩紧实的胸膛半遮半裸,长腿微微收拢,鞋袜早已不知丢到何处,赤脚踩在狐裘毯上,一举一动,魅惑纯然,隐约可见当年楚家小郎君的风姿。
楚南风大概没想到冯忌会来找他,而且一来就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守卫呢?这么多人,都是死人吗!”
楚南风眼含怒意,瞪着冯忌又小声咒骂了一句脏话。
冯忌面无表情,神情冷酷道:“你手下里,没人能打得过我。”
楚南风嗤笑一声,望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剑,讥讽道:“本王这是养了个狼崽子,含辛茹苦栽培你这么多年,你却背叛本王!”
冯忌眼神一凛,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剑,语气略带几分波澜起伏:“我来只是想听你亲口承认,云王府当年惨遭灭门,是你做的,你认还是不认?!”
哗啦——
剑锋敏锐杀气逼人,楚南风被迫向后摔去,身躯抵在桌角上,冯忌顺势压过来,掀飞了一桌的鸡零狗碎。
“认。”
楚南风直视着男人的双眼,满脸桀骜,劣性难掩,有恃无恐道:“我做都做了,你能怎么样啊?”
霎那间,冯忌眼底燃起滔天怒火,冲动之下直接弃了剑,大手死死掐住楚南风的脖子,脏话脱口而出:“你他妈的——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贱人!”
冯忌活了三十多年,外冷内热,是个不折不扣的正直君子,从未说过一句不得体的话。
今天他把毕生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而骂得那个人,是从小将他养大,他曾经爱过、拿命护过的楚南风。
这样难听的话,楚南风还是头一回听冯忌说。
他难以置信这种话会从冯忌的口中说出,并且还是骂他的。
冯忌怎么能这样骂他呢,还骂得如此难听,是不是跑出去几天就跟别人学坏了……
楚南风眼底浮现出几分委屈,但很快被他一笑而过,伸手一把薅住冯忌的衣襟,不甘示弱道:“你敢骂本王?你有什么资格骂本王?!
你不过就是本王养大的一条狗而已,你真以为你有多像我皇兄?你也配!”
楚南风怒火暴涨,用尽全力推开了冯忌,嘴上半点不饶人,对着冯忌一通冷嘲热讽:“你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本王这样说,你满意了?不是你自己像条狗一样求着本王疼爱你的时候了,需不需要本王写个文书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云王世子是怎么给我当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