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一场过后,裴予川汗浸涟涟,猝然睁开了双眸。
锁链搅得他手腕生疼,他死死攥紧双拳,一条腿无力地挣扎许久,满心的愤怒和阴怨将他淹没,他恨,他痛,但无论什么,现实都在血淋淋的告诉他,逃不掉的,一切都是徒劳。
“你们先退下吧。”
轻柔略带尖细的嗓音从外面传来,李继撩开龙床的帷幔,一张白净阴柔的脸正笑盈盈地打量轻蔑着裴予川。
他赶走宫女,想亲自动手为裴予川擦拭脸上的热汗,裴予川厌恶地避开他的触碰:“滚开!”
李继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笑容:“将军这又是何必呢,惹了陛下不高兴,受罪的人不还是将军自己吗?奴才劝将军识相一点,这往后在宫里的日子才会好过几分,将军英姿俊朗,无人能及,在陛下眼中谁也比不过,真真叫奴才羡慕呀。”
这话阴阳怪气,裴予川压根不想搭理。
“一个阉奴,也配跟我说话?滚!
滚!
!
!”
裴予川面露凶相,李继吓得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过头了。
裴将军是什么人?他若能逃出生天,大周的皇位换人来做也不是难事。
他又何必为了一时争宠而得罪了裴予川呢?
李继又妒忌又不甘,同时又后悔,寒鸣告诫他的那些话,他竟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是怎么了?”
楚白玉早朝回来,见裴予川发火,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谁惹你了?”
李继赶忙跪下:“陛下恕罪,都是奴才不好!
想侍奉将军,不成想笨手笨脚的……这才惹恼了将军……”
他模样战战兢兢,楚楚可怜,裴予川冷笑一声,根本不屑解释什么。
“好了,你下去吧。”
楚白玉看懂他的小心思,但觉得无伤大雅,索性也不管了。
李继退下之后,楚白玉立马疲惫地倒在裴予川身上,娇声娇气:“朕好累啊,裴予川。
你能不能乖一些呢,嗯?”
他希望他再乖一些,安安分分地做个禁脔,宠着他哄着他。
“呵呵,臣不是陛下的男宠,做不到乖觉。
不如陛下赏臣去大牢里蹲着吧,咱们彼此都能自在些。”
裴予川语气冷硬,不留讨好的余地。
楚白玉皱眉:“你又说这种话,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裴予川闭上眼睛,像个僵冷的尸体一样,用行动回答了他的疑问。
“你……”
楚白玉气急,整个人跨坐到他身上,唇角沿着他的下颚,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吻痕。
他试图挑逗和撩拨裴予川的欲望,叫他这张嘴再也不能说出气人的话来。
男人的身体往往比嘴要诚实多了,嘴上说得再难听,实际上还不是想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