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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川许久未见他穿红色,眼神在复杂之中又徒增了点厌恶,而比厌恶还要更深的含义,他自己感觉不到,下意识的会忽略,但顾青瑶站在他身旁,倒是一清二楚。
顾青瑶叹气着想,或许也只有她这个局外人能看懂了吧。
裴予川正色道:“既然请过安了,陛下若是无事,臣便携妻先告退了。”
这话没有半分恭敬之意,楚白玉倒也不恼,但等两人走后,他生生捏碎了原本放置在桌上的茶盏。
盏子无辜碎裂,热茶洒在楚白玉的手,将那白皙的手背烫的通红一片。
寒鸣赶忙掏出一方丝帕来小心为他擦拭。
“陛下,当心烫着。”
寒鸣小声在楚白玉耳侧道:“那药……已经寻来了,奴才命人混入了琼花酒中,将军若是知道这酒是陛下亲身酿的,定会饮用。”
寒鸣眼里划过一丝不忍,“陛下您可要想好了,巫山毒医的药天下一绝,用之无解。”
楚白玉喃喃自语道:“无解……”
无解也好,他想。
若是这人真痴了傻了,他便再无戒心,安心将他养在宫里,就这样养一辈子吧。
就在这时,暗卫送来了两道密信。
一道是来自前线的,楚南风得知裴予川摘了他儿子的项上人头,勃然大怒,亲自率军夺回了嘉南关。
而不知怎的,裴予川并没与之纠缠,反而下令让军士们撤出了嘉南关,驻扎在了关北七十余里的山阳城。
而他突然撤军这件事,是毫无征兆的,甚至都没打算告知楚白玉。
如今的北楚军大营只认裴予川,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皇帝,就连各地的驻军首领也唯裴予川马首是瞻。
他若想反,谁能阻拦?
楚白玉深吸了口气,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黯然惨淡,眼里染起了丝丝恶意。
如果不杀了裴予川,如果不杀了裴予川……
楚白玉指尖微颤地打开了第二封密信,是冯忌传给他的,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似乎是个人名。
楚白玉当即笑了起来,狠了狠心:“把那坛琼花酒送去裴府吧,就当是朕送给裴将军的新婚之礼。”
寒鸣点头道了声是,又听楚白玉若有所思道:“倘若那个细作有机会动手杀了裴予川,你说他会不会铤而走险?”
寒鸣瞥见他眼底显而易见的杀意,心神巨震,张口想要劝道,“陛下,您……”
楚白玉冷声打断他,“去办吧。”
寒鸣无奈地行礼,转身退下了。
允王府,府中上下一片冷清,早已不复几年前欢声笑语的热闹情形。
自打允王妃殁了以后,允王就很少出去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