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玉闻言,身子几乎闻不可闻的颤了颤,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声音略带几分嘶哑道:“将军觉得此事与朕有关,依据呢?”
“依据?!”
裴予川欺身上前,高壮结实的身板压过来,几乎将楚白玉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他雄阔的阴影之下,眉峰凌厉,语气森然道:“你派赵晖丞前去,是为了抢先一步将完颜春意拿捏在你自己手里吧,毕竟有了他,戎国局势便可由你操控,扭转乾坤,胜算会多不止一倍!”
砰!
!
!
裴予川一拳头砸在车板上,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还敢说与你无关?!”
楚白玉闭了闭眼,心头压抑着数日的怒火也逐渐燃起。
他一忍再忍,却没换来裴予川一丁点的怜惜与信任,他们之间还是这样,毫无改变。
这样的日子实在难捱,楚白玉内心备受煎熬,甚至痛恨自己。
他痛恨自己感受不到裴予川的喜欢以后,难过的连一天都不想再熬下去。
“就算如你所说又能如何?我是算计好了要把完颜春意捏在手里,但那些流民与我无关,宇文羿的失踪我也完全不知情,够了吗裴予川!”
楚白玉抬头迎上裴予川幽深冷漠的星眸,倔强得不肯服一点软,挣扎着扬起巴掌朝着男人的俊脸上挥去:“混蛋——!
裴予川你混蛋!”
宇文羿是裴予川手底下的一员虎将,他怎么可能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一套。
可是裴予川不信他。
裴予川怎么就是不信他呢……
“我混蛋?你敢说你没有想让赵晖丞接手蜀关的打算吗!
只有宇文羿出事了,赵晖丞才有理由接手蜀关,保证让完颜春意完好无损的落到你的手里!”
裴予川大手死死摁住楚白玉的手腕,一字一句,杀气凛然:“你已经害死我一个兄弟了,叫我如何再信你一次!”
楚白玉挣扎反抗的动作戛然而止,身子僵在那里,一时之间失去了反应。
他知道,裴予川在说谭啸。
当年冼龙渊一战,谭啸惨死,浑身插着无数把箭,每一把箭都像是扎在了裴予川心口一样,疼得密密麻麻,痛到没有知觉。
忆起当年那一战的惨状,楚白玉眼神空洞,拼命摇着头哭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他伸手抓住裴予川的衣摆,用力紧攥摇晃,苦苦支撑着哀求道:“裴予川……求你……求你信我,求你信我呀!”
裴予川眼角猩红,原本对楚白玉最后的那点怜惜也耗之殆尽,毫不留情地将他甩至一旁,按耐住暴怒的心绪,紧咬牙关道:“滚开!”
“希望我把事情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之时,陛下也能装得像现在这般嘴硬!”
“若真是你害了宇文羿……”
裴予川大手掐住楚白玉的下巴,逼迫他之于对视,星眸划过缕缕危险光晕,贴着他的耳根,冷声威胁道:“被铁链锁成狗的滋味……我便再让陛下尝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