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瑶紧咬着下唇,到底还是没说出一句埋怨的话来,心中叹息:“他与她一样,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皇宫,承乾殿。
楚白玉已经喝完第二壶酒了,酒杯七倒八歪的散落一地,他发丝凌乱,眼角猩红,冰冷的手上还紧紧攥着一把巴掌大小的刻刀。
砰!
酒壶被狠狠掷在地上摔得打了个滚,他发了疯似的扯开衣襟,抓起刻刀在胸口下侧的肋骨上用力地划着,刀夹刺破肌肤,渗出鲜血,留下道道红痕。
疼……
太疼了……
楚白玉目光逐渐呆滞,这种自虐似的惩罚也不知他究竟做过多少遍。
他醉意朦胧,渐渐没了痛感。
恍惚间,在教练场上,他又看到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呜——
锣鼓喧天,号角齐鸣。
微风籁籁,尘土飞扬。
大周二十一年,三月初春。
在占地接近方圆百里的教练场内,数十匹马同时出动,世家子弟、王国功勋,凡是年龄超过了十四岁的青壮男儿,皆参与了这次骑射比试。
驾!
驾——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数马齐跃,争先恐后互不相让地朝着密林中奔袭而去。
唳——
一声尖啸,石破天惊。
数百只鹰雕被放出笼外,朝着密林的方向振翅而飞。
今日能否拔得头筹,就要问问他们手里的箭,能不能射中这些盘旋在天上的霸主了!
“太子殿下!”
一个身穿藏青云锦袍,白褂披风的清俊男子,策马扬鞭,对着那距离他接近十米开外的人儿朗声喊道:“今日拔得头筹,回去可要记得请我喝琼花酒啊!”
楚白玉一袭褐深红袍,宛若赤火烈焰般张扬。
长眉浅墨似画,很自然地垂眸目空着一切,给人一种不着边际,却又艳压群芳似的美。
唇角下方的那颗艳红的痣,更衬得他独一无二的美貌,令人心驰神往。
只见他朝身后的魏元生扬了扬眉,手持长弓,对准天上掠过的那只黑皮大雕,胳腕同时发力,一只利箭破空而出。
嗖——
铛!
!
!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不知打哪来的箭羽凌飞而过,射中了那雕身,硬生生地夺走了楚白玉的猎物。
楚白玉的一箭射空,那猎物却掉落到他眼前,身上赫然插着一直箭羽,箭柄上还刻着个明晃晃的大字——裴。
“不好意思了太子殿下,这猎物归我了。”
楚白玉勒紧了马缰绳,目光不善地回头望去。
只见那黑衣少年正呲着一口白牙对着他笑,笑容捎带几分热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