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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恨他负了你,不如东施效颦。
裴予川能允许背叛自己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算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但裴昭云感到更意外的是,裴予川并没有拿走楚白玉的全部。
楚白玉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至于他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保家卫国的将军。
那他们之间究竟又改变了什么呢?
“杀他?我倒还真有些舍不得。”
裴予川眸光逐渐变得幽深复杂起来,坦然自若道:“等他什么时候不再黏着我了,我大抵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不纠缠,也就是不爱了。
裴予川自嘲一笑,他还对楚白玉抱有期待又是何苦呢?明明从一开始他在楚白玉眼中,就是个被随意愚弄戏耍的傻子罢了。
“善儿,你……”
裴昭云摇头叹气,难以劝说他放手,却又不得不提醒他,于是一脸肃然道:“你可知他出身在帝王家,心机手段皆要远胜于你,他了解你,想要掌控你更是易如反掌。
那被奉为才惊九州,‘一棋可解天下事,落子无归寻牛郎’的苏名士苦心孤诣整整二十年,又都教会了他什么?!”
楚白玉从小被当成帝王培养,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无情之辈。
昏君或残暴或无能,而明君则不同。
明君兼济天下,心怀大爱,可唯独不能钟情于一人。
感情是帝王家的禁忌,亦是楚白玉此生都不能拥有得到的欢愉。
这些裴予川心里比谁都清楚,不屑地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自然是教他如何摆弄人心,如何掌控我……楚白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全都是他教的!”
苏沐在裴予川眼里,至死都是小人,伪君子,算计人心的下作之辈,无用之徒。
裴予川从心底认为,楚白玉好好的一个孩子,都是让苏沐给教坏了!
裴昭云欲言又止:“你明白就好。
楚家人都是极为难驯的野狼,骨子里都长着劣根。
三十多年前那场叛乱谋逆……唉,不提也罢。”
她径直朝前走去,伤神片刻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对了善儿,你还记得你十五岁那年比赛赢回来的那把玄铁弓吗?”
裴予川眉锋一拧:“当然记得,姑姑何意?”
裴昭云淡色道:“楚白玉这孩子,自小就是个栽赃嫁祸的好手。
他做的恶事,十回有八回都会诬陷到他那个蠢弟弟头上。
你真的以为,你心爱的那把玄铁弓是楚青崧毁的吗?”
裴予川霎那间脸色骤变,他对此事倒是真的未曾怀疑过,一直以为是年少时允王不懂事调皮才蓄意使坏的。
如今细想来,那个背后的始作俑者该是楚白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