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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音思索一阵后,表态道:“除了马倌,羊倌和牛倌,我都可以。”
不管是当地牧民还是下乡插队的知青,都以当上马倌为殊荣,宋若音居然嫌弃上了?
傲木嘎意外地笑了笑问,“说说什么让你排斥当马倌?”
马倌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忙起来三天两头顾不上吃饭睡觉,这种日子,宋若音在末世过够了,如今穿来和平年代,她就一个想法:可以吃饱睡足。
所以,相较于马倌,牛倌和羊倌更合适,白天放牧晚上下夜,和搭档轮班倒,如果圈好狗好,狼群安生,下夜也能睡整觉。
当然宋若音最在意的还是吃食,马倌太凑合了,不像牛倌和羊倌一回蒙古包就有大肉吃热奶喝。
说到吃,宋若音就想到刚刚吃的手把肉,忍不住舔了下嘴唇,“我想每天都有肉吃。”
傲木嘎嗬嗬笑起来,山羊胡须一抖一抖,“只要你把羊放好了,欧沃管你有吃不完的肉,不过丑话说前头,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羊倌,明天让许玲玲过来带你,放牧和下夜都要通过考察才有肉吃。”
傲木嘎和赛罕交代完,就出包骑上马急匆匆地走了,李先学也要先回马群和岱钦对接,而乌仁图娅和苏日娜看萨仁醒了,就把人托给宋若音,带上小牧仁回自家蒙古包了,最后包里就剩萨仁和宋若音。
相对无言半晌,宋若音率先开口:“如果我说我不是原来那个宋若音,额吉信吗?”
她相信萨仁一定发现了她和原主大有不同,与其编理由蒙混过去,不如一五一十承认了,“我来自很久以后的一个世界,跟原来那个宋若音互换了灵魂,或许别人听来是天方夜谭,但额吉不也重生了吗?”
都是该死守的秘密,就这么坦诚公布,打得萨仁措手不及,同时也增加了可信度,但汉人不也常说:小心使得万年船,萨仁写出疑虑:【还有一个可能,你也是重生,说这些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
“额吉就是重生,最有发言权,重生者只是回到过去,身体和性情不会发生改变,”
宋若音静了几秒,从自己座位上起身,走向萨仁,然后毫无预兆地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并展示性地做了两个深蹲,神情认真地对萨仁说:“额吉,感受到了吗?我现在的力气大得可怕。”
萨仁身材高挑,一米七二,五十五公斤,半大点就马背上讨生活,后来去了部队,常年开展军事训练,练就了一副健美的身材,看着就充满了力量感。
而宋若音刚过一米六,且不到四十五公斤,除了脸蛋有点肉,身段极为纤细,三年前来到草原,穿上场部统一分发的皮袍,又宽又松,她穿上身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萨仁连夜帮她改版才稍微合身了些,但底子摆在那里,再折腾看起来也是弱不禁风。
两人身形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却轻而易举地把她抱了起来,有种林黛玉倒拔杨柳震撼感。
让萨仁浑身不自在,尴尬得手和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急忙要下去。
宋若音听话地将人抱去床上,浸湿毛巾帮她擦干净脸上的脓水后,盛了一碗炆在锅里的小米奶粥回来,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她嘴边。
在萨仁的世界观里,强者就该保护弱者,尤其是对外来的客人,所以从来都是萨仁照顾她。
时间一长,原主觉得理所当然,便丝毫不珍惜,更不知感恩。
萨仁迟迟不动,宋若音眨了下眼睛,有了主意,她张张嘴,语气温柔得不像话:“额吉,啊——”
像哄小孩。
萨仁别扭地皱紧眉头,她们蒙古女人出生就当男孩子养,八九岁骑马放牛羊,十岁上山掏狼崽,毫不夸张地说勇气胆量超过大多汉族男人,总而言之,萨仁活到今天这把岁数就没被娇养过一天。
萨仁把眼一闭,张开嘴巴,发出沙哑的“啊——”
第4章
宋若音独处惯了,情感方面寡淡,之所以照顾萨仁,并不是为讨好,想她放她一马,只是出于礼尚往来,她现在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吃穿住行都依仗萨仁,总该有所回报。
她虽然不擅长人际关系,但也做不到原主那样,不管萨仁一家对她多好,都始终瞧不起他们,觉得草原人野蛮无礼,而她来自国家的首都,又是生于书香门第,自持清高和不凡,一心想回到北城。
为了生存,她依附萨仁,一旦逃离这个荒蛮之地,原形毕露,骗走萨仁存了一辈子的积蓄。
宋若音从原主的记忆里了解到,七十年代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三四十块,而马倌一个月六十左右,收入跟这个时候兵团干部不相上下,还只是副业,狩猎才是草原每个家庭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一只连皮带肉的大黄羊可以卖到十几块,草原狼就更珍贵了,光是一张完整的狼皮就能卖到二十,再加上狐貍、旱獭、野兔、野猪……其他猎物,一年下来收入相当可观。
原主用萨仁多年积蓄在北城豪掷一处四合院,却把人安置在冰冷破旧的出租房里,萨仁重生回来还能信她的话,暂且饶过她,宋若音觉得她太了不起了。
草原牧民一天两餐,早上喝茶吃肉,晚上一顿主食,其他知青入乡随俗,唯有原主不愿被同化,一直坚持北城的饮食习惯,一日三餐,反正她每天不用出工,有大把的时间给自己做饭。
只是苦了宋若音,末世抢来的物资,大多都是半成品,她根本不会做饭,等到苏日娜晚上送羊肉汤面过来,宋若音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恨不得连锅带碗都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