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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还没结束,宋若音就醉倒了,许玲玲扶她去睡觉,听到傲木嘎老人和萨仁说:“小宋还是太年轻了,醉这么厉害,肯定下不了夜了。”
萨仁奋笔疾书写道:【还不是你让她喝的酒!
】
老人笑声不停,“好了,知道你护她,晚上赛罕留下来和许玲玲一块下夜,只要羊群不出事,就当她通过考察。”
傲木嘎非常满意宋若音的放牧表现,既赶走了狼,还把高云带回来了,实属不可多得的人才,也就对她下夜考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萨仁这才松了口气。
傲木嘎无奈地摇头,膝下总共三个孩子,萨仁排最小,他也最宠她,就像萨仁宠宋若音,“不过丑话说前头,也就通融这回,以后让小宋多多注意,不要学哈达喝酒误事,外面那群羊一旦交给她,她就得对它们负责,最重要的是你,孩子大了,就该放手,不可能张罗她一辈子。”
【她又不是我亲姑娘,管她一辈子做什么?】萨仁现在还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苏日娜为她准备了奶豆腐,她抓了四块放在碗里,倒上满满的一碗奶茶,酸酸甜甜中带点咸味。
傲木嘎望着她,“你呀,跟你额吉一样,用汉人的话说,就是嘴硬。”
萨仁别扭地看向包外,沉默两秒后,跟老人提出:【宋若音如果通过考察,高云就划给她做坐骑吧。
】
“这事你来决定。”
傲木嘎老人的目光变得缥缈起来,他想起自己病逝的老伴,年轻时候的坐骑也叫高云。
蒙古主妇一生操劳,白天忙家务,晚上要下夜,人生匆匆几十年,也睡不了几个整觉,再强悍的好身骨也得拖垮,导致大多蒙古主妇活不过六十,五十出头就各种病痛缠身。
傲木嘎的老伴走的时候就刚过五十二,是他亲自送她去的天葬,这一晃已经过了好几个年头。
傲木嘎和苏日娜走后,赛罕让许玲玲先睡觉,养足精神守下半夜,上半夜交给她,赛罕常来萨仁的蒙古包,阿尔斯楞和刚刚跟她都很熟络,她一招呼,就随她守夜去了。
许玲玲和宋若音挤一张床,她明明很困,眼皮直打架,可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烙大饼,也没把宋若音吵醒,看来真的醉得不轻,也可能是整觉睡习惯了。
宋若音受萨仁老师照拂,生活作息跟原来一样,夜夜都能睡安稳觉,不像她和其他知青,分包单住后,守着羊群牛群马群,没有一刻放松,长期精神紧绷导致神经衰弱,二花最严重,在白毛风横扫过后彻底崩盘。
“老师,当了一年羊倌,俺总算搞明白,刚来白音您说的那些话,”
羊油灯一灭,蒙古包漆黑一片,许玲玲回忆起三年前,萨仁的教诲字字在耳畔:“生活在草原,随时都要做好战斗准备,哪怕睡觉,也要说醒就醒,不然指不定发生什么大灾大害,在睡梦中就把你的畜群乃至你的小命全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