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留在曾经的土匪窝,朱国祥终究还是有些担忧。
隔日大清早,他就去找白家借船,带着聚宝盆过去看看——这匹蠢马,脾气越来越大,朱院长不想再伺候了。
白宗望听说朱国祥要去大明村,把抚养姚方之子的奶妈叫来:“你抱着孩子一并上路,亲手交还给张广道,就说俺与他两不相欠。”
这位奶妈还是很好心的,那天晚上山贼夜袭,她抱着孩子在麦地躲了一宿。
“噗!”
聚宝盆站在甲板上,田三怕出问题,便想把马儿牵进去,当场被吐了一脸口水。
“这畜生不知好歹!”
田三骂骂咧咧。
朱国祥好笑道:“别说是你,我都快伺候不住这匹马了。”
田三俯身去看马儿的丁丁,建议道:“该找人骟掉,那样就听话得多。”
身为军马,聚宝盆没有被骟,极有可能是留作马种的。
这类种马优中选优,价钱要贵得多,走私到南方就更贵。
可聚宝盆实在太聪明,居然趁着山贼抢劫,独自冲出包围圈逃跑了。
张广道就参与了那次抢劫,山贼们划着主力战舰,团团包围体型更大的官船。
一些山贼冲进船舱抢马,刚拉到甲板上,聚宝盆就跳江而逃,还把拦路的山贼给撞落水。
“还是不骟为好。”
朱国祥也喜欢这匹马,虽然有时候又厌恶得很。
转身一瞧,朱国祥有点后悔,觉得该骟还得骟。
只见这畜生四仰八叉躺下,在甲板上滚来滚去,一蹄子就将水桶给踹翻。
滚了两圈又站起来,在甲板上撒欢跑圈,似乎是嫌这里面积太小,还冲朱国祥极为不满的打响鼻。
白家客船驶到当初见张广道的地方,田三指着岸边说:“俺已搬去寨子住,这里还有几亩田,都交给佃户耕种。
朱大哥说,要把下游的荒地也垦出来,那自然是好事,就怕村民太少种不过来。”
“人少也有人少的种法。”
朱国祥道。
随便开垦一下,用玉米套种大豆,也不需要精耕细作,广种薄收即可。
就算是薄收,恐怕也能接近粟米的产量。
客船折道拐进小河,一路往山寨行去。
沿途遇到许多民房,还有一些村民在地里干活。
那晚的战斗,死了不少人,但日子还得过下去,草草埋葬亲人继续辛苦劳作。
对于这里的底层农民而言,谁做寨主都无所谓,能少收点税就更好。
靠船登岸,田三带着朱国祥爬山。
这里的山岭,比上白村陡峭得多,朱国祥开始嫌弃住在山寨不方便。
走着走着,朱国祥偏离山道,爬去旁边的荒坡。
“朱相公当心,那里可能有陷阱!”
田三连忙提醒。
朱国祥没再往前爬,扒开荆棘杂草,抠出一把土壤仔细查看,问道:“这里怎么不种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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