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这件事,她比别人都更感同身受,因为她奶奶就是患有非常严重的抑郁症,她记得那个时候陪着奶奶去看医生时,医生跟她说,抑郁症是隐忍出来的病,情绪无法流动,就像是滔滔江水,大坝被堵截,江水就会越堵月汹涌,要么逆流而上、要么就对大坝造成伤害,而且他们很少善于做自我否定,面对负面行为很‘宽容’,比如普通人中了一个亿,第一反应就是激动、高兴,但抑郁症患者往往都觉得没什么可高兴的,一个亿很多吗?拿到手能买到快乐吗?
后来奶奶走了,她看着她写满字的日记本,一种没由来的悲凉包裹浑身。
这不是一个小病,是一个从心理散发到躯体的‘重病’。
沈明衿在吃抗抑郁的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记得他们在一起时,没有这样的情况。
“所以你说好不好笑,而且我表嫂去也不带我表哥,这人都没去,怎么看啊。”
文雪扯了扯嗓子,觉得有些渴了,爬起身来走到大厅倒水,刚喝了口就看见沈明衿从门外走进来。
前脚刚说人家坏话呢,后脚就见到本尊了。
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心虚地说:“哥,你怎么来了。”
文雪这套房子是沈明衿送的,因为文家一家人早已经移民到国外,很少会回国,而文雪这次回国打算长住。
她是个很讲究生活的人,比如房间得面朝南,最好每天都有阳光能洒进来,院子里得有花草,七七八八一大堆的细节,最后沈明衿挑了一套符合她条件的房子送给她,唯一有些不好的是,不是别墅,是一套小四合院,面积不大,但胜在住得舒服。
在房间里听到文雪跟沈明衿的声音,宋清杳立刻爬了起来想换衣服,刚想脱下就听到脚步声在靠近,由于分不清是文雪还是沈明衿,于是慌里慌张的找了一件长款风衣套上,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
沈明衿走到门口,看见她站在里面套着个风衣,微微皱眉,“你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
“出来,有话跟你说。”
“哦。”
她跟着他走出大厅。
文雪很识趣的给两人倒了杯热水。
沈明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宋清杳的脸。
他应该什么话都没说才对,她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宋清杳不止脸红,连身体都在发烫,这四合院是非常早以前购买的,因为就在小胡同里,很多改造都跟不上时代,例如南侧的两间房装了空调,大厅和东侧都是没有空调的,也就是说他们在大厅里谈话,三十多度的高温几乎快要将她融化了。
但她不能脱衣服,一脱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文雪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绯红的脸,笑眯眯地说:“哥,你跟我闺蜜很熟啊?”
“熟。”
他看着文雪的眼睛,“我员工。”
“哇哦。”
文雪故作惊讶,“我现在才知道欸。”
戏过头了。
宋清杳在想,她都知道她在凤瑞工作,凤瑞隶属于沈氏集团,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
但现在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只觉得自己满身是汗,冷汗滚入雪白的胸口,从沟壑处一路往下流。
沈明衿看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说道:“把衣服解了,三十多度的高温穿得这么厚等着中暑?别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