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
…您请…。”
…
宋氏药行,秦淮分行
和记忆中的一样,街道两旁种满了高大挺拔的梧桐树,它们的树干粗壮有力,却枯叶叠盖。
此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在寒风中瑟瑟抖,显得有些街道寂寥和萧条。
百姓们的穿着比起六年前更是不同,路人女子皆多为旗袍,亦或是蕾丝洋装,偶尔穿插着天蓝色袄子的女学生抱着报纸正在宣传些什么。
而男子穿着多为长衫,西装,偶尔路过几个和陈皮穿着类似的伙夫,偷偷打量着她们一行人。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年纪不大,走近了才完全看清。
她脖颈戴着纯白的兔绒围脖,穿着一身考究而又繁复的近晚清袄裙,腿上盖着厚重的毯子,手中捧着掐丝镂空暖手炉路过时还能闻到淡雅的香气。
正有人想要细看,就对上了她那没有丝毫稚气的锐利目光,就像是被蛇蝎盯上了一样。
着急忙慌想要挪开视线,就觉那小姑娘身后的男人眼神更为骇人,简直是一尊煞神。
前面下了轿车,就是管事伙计开道,穿着又如此考究,身后还跟了五个打手,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姑娘只怕是秦淮南边的。
如果说秦淮哪里没有变,那就是秦淮河。
它依旧分割着城中南北,南城以雅正自居,拒绝与北城腌臜着名之地搭建桥梁。
贵贱分明的犹如天堑。
管事的带着他们在药行弄街七拐八拐,才走到最沿河岸的宋家药行正道上。
在众药童看到管事的一身伤,还得当孙子时,神情各异,更多窃喜。
管事捂着自己的胳膊,笑吟吟的说:“当家的,稍等一会,底下人已经去通传了,他们人马上就到。”
宋白芷笑容温柔的说:“这一路上辛苦你了,寻找蓝蛇胆也不容易吧,让我想想送你些什么。”
陈皮看着她的笑容,往事重叠起来,竟然觉得背后生寒。
管事的大喜,没想到糊弄过去这么简单,果然还是一个不知事的丫头片子!
管事的忙摆手笑容满面的说:“这怎么敢收呢!
…哈哈…为主家办事,本就是我们做下人的职责所在!”
“指责…所在啊…。”
宋白芷这句类似耳语的呢喃刚说出口,陈皮就觉得腰侧的九爪钩被一股巧劲带了起来。
他下意识想要勾住铁链,却想到是谁动手。
就这犹豫的一瞬间,九爪钩随后猛的贯穿了这管事的脖颈,冷厉的锋芒带着血液,绽开了绚烂的花。
管事的倒在血泊之中,盯着宋白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主家……?你??…”
宋白芷抽出袖中的帕子,擦了擦本就没有沾到血液的手,有着不符合这张及笄之年冷漠。
她居高临下的睨视着管事,语气轻缓的说:“我向来疑心病重,不踩在你的尸体上,让我如何能安睡啊?”
陈皮目光灼灼的盯着宋白芷,浑身颤栗,只觉得身体血液都在烫:‘那个熟悉的宋白芷,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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