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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狗尾草命途多舛,而我有他人命运的决定权。
我说,年少的爱很浅。
十五岁,早恋的年纪,哪懂什么叫地久天长。
陈明彦说他不会变,他的心仪是永远。
他问我,如果一直这样陪我到十八岁,我是否会相信他恒久不变的心意。
我说,随你。
想等就等,但我不会给任何承诺。
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渣女。
但我有我的傲娇,来自于拥有选择权的底气。
事实证明,爷爷对我的不喜欢并非空穴来风。
命运总无情,我决定完追求者的命运后再回家,就被以鲶鱼的姿态置于砧板,等待命运宣判。
一触即发的惊心动魄局势。
我的到来似乎让他们如临大敌。
沈宅流动的空气里,有突如其来的冷漠,嫌恶敌视的对峙,还有风雨欲来的缄口。
绝顶大事才会像今天这般,爷爷亲自出面,其他人等全员到齐。
我求助的目光望向父亲,对上视线的前一秒,他逃避似的挪开了眼。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我心头愈演愈烈。
窗外,惊雷响彻夜空。
北京城失踪很多年的极端天气卷土重来,在干燥的地面上砸出源源不断的暴雨印迹。
细小的水滴汇聚,也能形成汹涌波涛,像是算计者的微薄力量,盘踞凝结紧密,足以遮蔽底蕴更加深厚家族的视野盲区。
天边惊雷翻滚,轰隆隆的炸裂声如同意图将夜空撕裂个狭长的破口。
父亲沉凝稳重的声线宛如和惊雷交织共鸣,共同谱写一曲哀怆的悲歌。
就连他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疏离。
而墙上的红木挂钟走了一周又一圈,才逐步梳理清楚他对我身世的宣判定论。
原来我并不是沈家小姐。
爷爷年轻时与人结怨,对方花了大价钱筹谋算计,趁其不备偷梁换柱地将仇人家的女儿塞给了沈家,让他们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养我至今。
而真正的沈家小姐在山沟里受尽磋磨地度过了十五年。
真相谜底揭开,沈家依然体面。
料想中将我囚禁后反向施加酷刑的折磨场面未曾成真,大家好像很平和地接收了这桩泼天狗血,再风平浪静地告知于我。
殊不知,我竟也和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没什么两样。
隐姓埋名地失踪了很多年,终于在这普通的一天,伙同这场从天而降的暴雨,一起砸出一丝命运无常的微澜。
老爷子没对我说重话,却忍不住摇着头咳嗽,不住直言父亲傻。
说他识人不清,辨事不明,当初就不该对我好。
父亲在爷爷面前窝囊了很多年,却会为了维护我而偶尔顶撞,哪怕代价是一顿所谓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