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的麦春宙,已经成为植物人五年之久。
按理讲,只要活着,麦春宙就能拿到属于他的那笔钱。
麦敏和梅逊雪想要的终于达成,可人终究是贪心的。
他们坚信,麦春宙会醒来的。
如果他有天醒了,却发现自己的人生一片空白,岂不是会很难过?
他们委婉地让麦秋宇开启双份人生,即使他们清楚,麦秋宇用时间堆砌了“麦春宙”
的履历,却完全荒废了自己的学业。
可就算如此又怎样?
他麦秋宇不过是个十几岁就进少管所的坏孩子,偷盗,打架,孺子不可教也。
他只不过是替麦春宙读一些书,画一些画,交一些朋友,出席一些活动。
这些事并不是做苦力,不算委屈他。
麦秋宇也这样斥责自己。
说到底,是他亏欠阿宙。
他无法痛恨父母,只好痛恨自己。
祖父去世后,他跟随祖母去了加拿大。
在祖母面前,他可以是麦秋宇。
父母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无心管教他。
他开始报复性地飞遍天南海北,和三教九流交朋友,做各种惊险的事。
可他没办法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交心。
他甚至愿意单方面付出,却不要求任何回报。
于他而言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冒险,他感受着别人对他强烈的需求,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颤抖,多么奇妙的体验。
但他却不愿施予。
他抗拒别人了解他,即使这种了解或许只停留在,甚至只参破他的习惯。
亲密是他最恐惧的风险,因为他的人生早已分裂。
父母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就得穿好西装,梳好头发,挂起温和的微笑,作为麦春宙出现在需要麦春宙的地方。
他们从不担心露馅。
事实上,只要你愿意装腔作势,就总能骗过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