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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脸近在咫尺。
妇人眼圈通红,头发却梳得整齐,身上的套装修剪考究,就算这时让她去走红毯,娱乐记者也挑不出一丝差错。
麦秋宇鲜少见到她这副样子,笑了出来。
听见他笑,麦敏掏出手帕,转头轻拭眼角。
“好了妈,”
麦秋宇从床上坐起来,他一条腿高挂着,肩膀受伤,一侧脸颊覆盖纱布,张不开嘴,声音闷闷的,“小声呢?他怎么样。”
麦敏神色一愣,顿了顿才答:“谁是小声?”
“陈麟声,”
麦秋宇的笑容冷却了,他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作势要下床,“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谁。”
“阿宙,你别急,他是你的朋友吗?”
麦敏连忙将他按回去,“妈妈让你爸帮你去找,好不好?”
麦秋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直勾勾盯着母亲:“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麦敏有些困惑,“我当然是叫你阿宙,儿子,我是妈咪啊。”
麦秋宇看着这张没有丝毫破绽的脸,笑了出来,他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般:“原来你和爸还没死心。”
说罢,他猛地拽掉了手背上的针头,不顾鲜血直流,冷着脸下床。
“阿宙,”
麦敏眼眶更红了,声音也发抖,“阿宙,你不要吓妈咪,你想要谁妈咪都帮你找,你好好休养,好不好。”
“我最后问你一遍,”
麦秋宇面无表情,“陈麟声和那个小女孩呢?”
“妈咪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麦敏焦灼又无奈。
话音刚落,麦秋宇抓起床头的水杯,朝地上重重砸去。
玻璃应声而碎,裂片四飞。
麦敏攥着手包退后半步。
她望着麦秋宇,轻吐一口气,肩膀也随之松了下来,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叹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指尖按上床边铃就钮时,她脸上的伤感与关切瞬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