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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接妮妮放学的事托付给麦秋宇。
如今他终于有个在照顾小孩上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重回施家老宅,药味和阴湿气息更浓了,墙纸撬皮,角落一块一块长着绒绒灰绿霉菌。
老佣人已经辞退,施简如今当家做主,找来的看护总是面无表情,不提供任何笑脸。
施简说,他专门找了评分最低的看护。
陈麟声走入最深处的那间房,恍如隔世。
施岩仲的房间没有变,到处都填得满满当当,恨不得天花板都铺上棉被。
一个形同枯槁的人睡在里面,显得滑稽。
他做到施岩仲床前,轻轻唤了一句:“舅舅。”
施岩仲掀开眼皮,露出一狭向下看的眼珠,呼哧呼哧呼吸着。
良久,那双眼闭住了。
“……有、有没有找到她?”
他真的快死了,声音轻得像一根因重力垂出弧的丝。
陈麟声有些迷茫。
找谁?
“……告诉我,“施岩仲一把攥住陈麟声的袖子,“你有没有……找到她。”
陈麟声忽然醒悟。
他说的是妈妈。
原来这个虐待他好多年的男人,早就知道他去加拿大念书是为了找妈妈。
后来他逼陈麟声回家,陈麟声为了年幼的施简顺从。
可陈麟声没有提过妈妈的下落。
说实在的,他也不想告诉施岩仲。
不管是妈妈去世的事,还是他要把妈妈带回港岛安葬的事。
“告诉我!
“施岩仲忽然暴起,青筋凸出,胸腔里吵得像风箱。
陈麟声被拽得身子前倾,沉默注视着面前的人。
直到施岩仲断气,他仍旧一个字没说。
偌大的宅子,一声哭喊都没有。
施简进来,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
陈麟声拍拍他肩膀,走出去打给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