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简目睹全程,一言未发。
他不止一次地想,假如他比陈麟声小上许多岁,陈麟声也会这样对他,像父亲,也像母亲。
陈麟声自然不知道施简在想什么。
他按下墙上的开关,一切明亮的东西都熄灭,只留一盏淡淡的夜灯靠在墙脚。
他朝施简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一同转身,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
要掩门时,陈麟声忍不住回头望。
已经隔开了一些距离,他看不见小床里女儿的睡脸。
但他总觉得自己看见了,看见浮着绒毛的稚嫩面孔,听见她平和的呼吸。
他想起从前读过的许多寓言神话,无数悲惨结局都在告诉他,想要逃出生天,决不能回头。
可假如女儿在他的身后,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不顾一切朝前方狂奔。
就算回头会变成蜡像,就算违逆誓言会变成一棵桂树。
无论地动还是山摇。
如果女儿在身后哭泣,他会回头。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施简压低声音:“好了,她今天好高兴的,别担心了,是我要抛下你出去旅行,又不是她。”
“幸好是你,”
陈麟声缓缓回过头,带上了门。
“什么叫幸好是我,”
施简声音高了一些。
陈麟声扫他一眼,往自己房间方向走:“行李收拾好了?”
“好了。”
“几点的飞机。”
“明天十点。”
“那还不快睡觉?”
陈麟声推开房门,随手将外套放在矮柜上。
施简厚着脸皮跟了进来:“不困,想跟你聊聊天。”
施简自小要强,知道自己家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早早就开始勤工俭学,凭借好样貌好身材,什么工作都做过。
但出门旅游十天半个月不返家,于他而言,还是第一次。
“害怕啊,”
陈麟声解开扣子,脱掉了衬衫。
“我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