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大堂冷清,另一头也有人坐着等候,手捧一本书,时不时翻动纸页,哗啦哗啦响。
陈麟声双手交握
他在颤抖。
牙,手指,身体,心脏,全都在抖。
他咬紧嘴唇。
咬出血痕。
他感觉不到痛。
大堂又有人走过,二人压低声音交谈,步履匆匆,路过了陈麟声。
领先半个肩头男人走出去几米,突然停住步子。
他慢慢返回到陈麟声跟前,垂眼打量。
“麦先生,我看我们还是……”
他身后的人神色慌张。
“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麦秋宇吩咐。
那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焦急离开。
麦秋宇看着面前人,微微皱起眉头。
他闻见一股的酒气。
“陈先生?”
他试探着呼唤。
陈麟声仍低着头,没有回应。
麦秋宇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想了想,摘掉小指的尾戒,蹲在陈麟声跟前,耐着性子:“陈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
话还没说完,他便看到了陈麟声乌青的眼眶,红肿的侧脸,以及浑身微小的颤抖。
“发生什么事?”
麦秋宇心悬起来,顾不得追究陈麟声一身的酒气,他不由自主伸手,想触碰陈麟声红肿的脸颊。
一寸寸靠近,眉下那颗痣近在咫尺。
陈麟声睫毛眨动。
一滴眼泪滚落,悬挂在睫毛尖上,晶莹,透明。
麦秋宇顿住了手。
眼前的陈麟声如同一座大理石雕塑,断了五感,只剩眼泪活着。
又一眨,那颗泪珠滴坠。
麦秋宇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