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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酒店时,天已经黑了。
陈麟声摸出房卡开门。
门自动弹开,里面竟没有开灯,窗帘实实地拉拢,拢出一片比夜色更浓的黑暗,好像再多望一眼,就会回到那八天里。
陈麟声站在原地,浑身僵直,他的心里无端升起一团浓雾,撑得他胸口发酸,发痛。
又一次,他沦落在自己的报应中。
麦秋宇似乎并不在。
他听不见任何人说话。
走廊的灯在玄关打出了一片三角形光亮,昂贵的皮鞋一前一后躺在地板上,一看就知道是被主人随意甩脱的。
陈麟声反手一摸,找到灯的开关。
客厅地板上散落着一件西装外套。
犹豫片刻,陈麟声喊:“麦秋宇?”
没人回答。
他捡起外套挂在臂弯,上面有淡淡香水味,混杂着酒气,闻起来很陌生。
陈麟声没怎么见过麦秋宇穿正装,更没见过麦秋宇喷香水。
即使他们初见是在一家西装定制店。
在加拿大时,麦秋宇永远打扮随意,身上只有浅淡皂气,和皮肤的味道融在一起,朴素而低调,和他常常打扮考究、身着各种老牌奢侈品的胞兄似乎不在一个世界。
小偷不能太香。
麦秋宇曾这样说。
现如今,他也开始喷香水了。
他终究姓麦。
流浪几年,叛逆几年,就算深入海底杀了龙王的孩子,麦家也能稳住声势,让他不必剔骨赔罪。
他终究姓麦。
“麦……”
还未喊出来,陈麟声看见卧房虚掩着门,他轻轻推开,又一次陷进黑暗。
还好外面开了灯,里面也略有些光线。
陈麟声隐隐约约看到,床上趴着一个人,不声不响,甚至听不到呼吸。
“……麦秋宇?”
陈麟声往前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