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听不见,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喘息,头痛的厉害,眼球也昏沉发胀。
“Ricky,”
他深深喘着,转过头,“Ricky?”
一瞬间,陈麟声大脑一片空白。
麦秋宇坐在窄小的驾驶位里,垂着头,双眼紧闭,刺眼的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慢慢覆住眼皮。
“Ricky......”
陈麟声抬起手去摸麦秋宇的脸颊,沾了一手心鲜血,温热的,粘稠的,如同千斤铁水,坠着耗尽他的力气。
他想起父亲,想起那缸金鱼,模糊的血肉,冰凉的尸体。
他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他的手从未如此颤抖,就好像他的心脏从未如此狂跳。
他要喘不过气。
陈麟声颤着手去探麦秋宇的鼻息。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手指上。
感谢上帝。
撞他们的那辆桑塔纳上已经走下一个人,正是雅各布。
他带领的另一个人正开着车慢慢倒退,陈麟声所在的车也随之一抖。
陈麟声握紧口袋里的刀。
雅各布打开了他那边的车门。
二人对视几秒,雅各布开口:“你走吧,让我的人带你去机场,离开墨西哥,回家去。”
“你背叛了翠斯特,是吗?”
陈麟声面上镇静,握着刀的手正在发抖。
雅各布看着他,无悲无喜。
一阵沉默后,雅各布又说:“走吧,趁我没有反悔。”
“我怎么知道你的人会不会半路把我杀掉。”
陈麟声依旧没有动的意思。
雅各布弯下身,直直盯着陈麟声,“如果你死了,那这就是你的命。”
“你认了你的命,是吗?”
陈麟声丝毫不让。
雅各布嘴唇动了动,伸手压住陈麟声脸上的细小血痕:“我只知道,如果你再不走,你的命就是被我们玩腻以后,砍掉手脚,摘走器官,Ricky一定不想看你这个样子,别让他伤心。”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陈麟声问。
“让他定居墨西哥,然后让他的家人打一笔丰厚的生活费。”
“这是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