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点焦虑过头。
陈麟声想。
他蹲下整理妮妮皮鞋上的魔术贴,对着边缘照齐,紧紧地按下去。
施简失恋又感冒,趴在床上一病不起。
无处托付,他只好带妮妮上班。
来之前他向阿肯再三确认,今天少东和他的朋友会不会来?阿肯答曰,少东远赴国外参加电影节,他帮忙买的机票,至于少东的朋友,他也不知道,大概不会来。
“少东不来,你也不能领小孩上班啊。”
阿肯皱眉。
“我姐姐的女儿,她病了,只好让我带,”
陈麟声云淡风轻地编着瞎话,从后门将妮妮领到员工休息间。
说是休息间,只不过是杂物间随便摆了几个衣柜,两排长椅,一张桌子。
小书包里有蜡笔和涂色本,还有一大杯温水,还有一条小毯子。
他自以为准备妥当,可看着妮妮的眼睛,忽然又感到后悔。
燕春来人多眼杂,太多陌生人。
他为一份加班费做了错误决定。
陈麟声叹口气,把毯子塞回小书包。
在有关女儿的事上,他不敢冒险,因此总是后悔。
他决定带女儿回家。
阿肯见他要走,面色一变:“你要走?”
“是啊,”
陈麟声微笑,“我怎么能带小孩上班。”
“可是你都来了。”
“来了也可以走。”
“为什么。”
“我认为阿平说得对,我不是机器。”
陈麟声拉上书包拉链。
一旁的妮妮正捧着生煎包啃,睫毛扑闪扑闪,眼珠湿润透亮。
陈麟声又在骗人。
阿肯认识陈麟声一段时间,渐渐了解到一点:此人敷衍时也会装作认真。
“这是严家的地盘,”
阿肯点出他的担心,“难道严家还看不好一个小女孩?”
他生得斯文,性格古板,一看就是读书人,这种霸道宣言从他嘴里讲出来,没什么说服力。
“我怎么会不相信严家。”
陈麟声继续往前走。
阿肯退后一步,手撑住墙,不让他离开。
今天阿平不在,陈麟声要是走了,他还能指望谁。
“阿文妈妈的电话,9633……”
阿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