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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轲险些都被吓傻了。
他素日是家中最小的那个,也就是表弟来了,才能与他争宠,偏偏表弟也不是姓张的,祖母到底是偏着自己,何曾说过杀他这样的话。
祖母如今这样的咬牙切齿,可见是恨他恨得要死了,不会再护着他,他只能实话说出来。
“好,算你精怪,知道说实话。”
老夫人让下人立刻准备这个分量的巴豆粉,冲入水中,直接就灌入张轲口中。
又转头对忠勤伯道:“徐子恺要的不是轲儿死,而是要他背着骂名,还要他去见官论罪。
咱们交个死人出去,一是折损自家子弟,二是也无益于修好关系。
咱们这次做错了事,得把姿态摆低一点。”
忠勤伯也道:“母亲英明。”
“我有什么英明的。”
老夫人苦笑一声,“若我早这样英明就好了。”
凭她对阿翡的了解,她今日若是直接严惩张轲,他必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最多是将张轲送去庄子养上几年,不见外人,也就是了。
又何至于现如今这样的惨状呢。
人吶,总是贪心。
以为小孩子好糊弄,总是不想舍弃自己的利益,谁知道贪小便宜吃大亏,枢密使的铁血手腕教他们做人。
张轲腹痛了一个晚上,跑了七八次茅房,忠勤伯府也不敢给他请大夫,怕定远侯府派了人随时盯着。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他不禁想,那位中毒的先生,他也是这么难受么。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可他犯下的错,不会因为此时的忏悔而抵消。
定远侯府果然报了官,因事涉两家勋贵,最后果然是大理寺出面查案。
张轲又不是大夫,不会自己配出巴豆粉,但凡买药就有迹可寻,一查一个准。
再加上张家也老老实实配合,大理寺那边的查案人员很快就弄了个水落石出。
本就没有难点,只是看徐家到底想私下底解决,还是广而告之罢了。
他们选择了后者。
于是长安城中的大小家族也跟着吃了一把瓜。
“啧啧,这忠勤伯府真不是人啊。
女儿死了,外孙养在她家,竟然还过得不好。”
“可不是嘛,我听说是张家那个最小的孙子,见不得表弟好,下毒害他。”
“那老夫人也不是个好东西,纵容孙子欺负外孙,一眼就看得明白的事情,还要偏袒。
啧啧,这颗心是有多偏啊。”
“对了,不是说下在了家中准备的玉露团上么?怎么最后徐家小郎君没出事?”
“哦这个我知道。
我姨母的手帕交的表妹就嫁给了定远侯府的隔壁,据她说呀,是因为徐家小郎君当天吃了同窗给的一个饼,吃饱了,就没再吃那玉露团。”
“还有这样的事?也是巧了,躲过一劫。”
“那同窗正是英国公的女儿,叫照雪的那个,真是个小福星呢。
若非她请同窗吃了自家的饼,徐家小郎君就要遭殃了。”
“是啊。”
那小夫人刚刚嫁入夫家没多久,还是个喜欢八卦的,“我跟你说,那个饼也不一般。
我家有个门房与英国公府的厨子是亲戚,听说那个饼是英国公自己做的,小娘子还给它取名叫‘国公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