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见赵泽安嘴唇又有些发白,估计是说了太多话,忙说:“殿下,喝点儿水吧?”
“嗯。”
赵泽安舔舔嘴唇。
于是,容佑棠端了温水,拿芦管喂给九皇子喝,赵宜琳心事重重坐在旁边,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良久
夜色浓重,当赵泽安迷糊闭上眼睛时,长公主才扭扭捏捏、声若蚊蝇地问:“小九,你觉得郭小二怎么样?”
赵泽安睁开眼睛,困倦问:“什么?”
郭小二?!
郭公子郭子琰吗?容佑棠听得清楚,这才明白长公主的真正来意:——原来,她不是来看望弟弟的,而是来打探心上人的。
赵宜琳总算露出了些女孩的娇态,嗔怒道:“我说你的二表哥!”
“二表哥?”
赵泽安眨眨眼睛,逐渐清醒,小心翼翼地问:“大姐姐,你、你喜欢我二表哥吗?”
赵宜琳顿时满脸飞红霞:她不肯启齿跟母亲说,更不好跟父亲说,生怕被人知道是自己先动心,上赶着嫁,太丢人……赵宜琳揪玩发梢,从鼻孔里不屑“哼”
一声,傲慢道:“谁喜欢他了?贫嘴贱舌的,讨人厌得很!”
可惜,小男孩情窦未开,赵泽安还不了解女孩心思。
他欣然笑道:“哎呀,不喜欢就好。
老祖宗是求得父皇口谕的,几个表哥表姐的亲事都由老祖宗做主哦。”
老祖宗老祖宗,分明是老不死!
赵宜琳勃然变色:“口谕而已,又不是圣旨!
儿女的终身,怎能由一个年迈老人全权做主呢?”
那死老太婆进宫时,本公主几次三番暗中示好,她是瞎了眼不成?竟无动于衷!
赵泽安呆了呆,这才领悟长姐心意,讷讷地说:“口谕虽不是圣旨,可父皇是天子呀。
天子一言九鼎,口谕就是圣意,圣意不可违。”
容佑棠叹息:九殿下,您是在背书么?他猜测:长公主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不会把主意打到九皇子头上。
她肯定已去求助庆王,可殿下再如何疼妹妹,也越不过外祖母早年特意求的口谕去;而老夫人十来年前就把孙辈的亲事攥在手心,足见其深谋远虑!
定北侯府人丁不旺,长孙从文、次孙闯武,明摆着的,她怎么肯让孙子尚公主?
尤其长公主嚣张泼辣,目中无人,唯我独尊惯了的,这气质跟定北侯府格格不入,郭家断不肯接纳这种媳妇。
“小九!”
赵宜琳气急败坏,如果不是看对方受伤,定要动手掐几把!
她索性直接问:“你帮不帮姐姐?”
“帮什么啊?你先说来听听。”
涉及外祖家,赵泽安诚挚地表示:“外祖母虽然疼我,但表哥的亲事,怎么可能轮到我说话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赵宜琳见事已挑明,索性豁出去了,吩咐道:“过些日子宫里要办元宵灯会,到时你传话叫他来这儿看你,姐姐亲自和他谈。”
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语毕,她盯着容佑棠,语气森冷:“你负责去传话,以小九的名义,把郭子琰约到静和宫来。
胆敢透露半点风声,你先想好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