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见气氛实在太压抑,遂插科打诨道:“到时姐姐办喜事,可以去东大街的容氏布庄看看,我家定会给出最大折扣,再额外送你一个儿孙满堂大红双喜被罩!”
此言一出,两个牢房的人都善意哄笑起来,悲伤压抑一扫而光。
孰料,牢房外的拐角处也传来笑声!
“哈哈哈~”
五皇子乐不可支,肘击兄长,戏谑道:“三哥的小厮可真有本事,把他家的生意做到天牢来了!”
赵泽雍哑然失笑,无言以对,心想:本王来之前还担忧你们在牢里六神无主惊慌失措,谁知那小滑头竟然在大力推销他家布庄?
真是……叫人无法形容!
听到来人,容佑棠忙叫同伴下地站好,再一看:是庆王殿下来了!
内侍宫女们顿时万分激动,纷纷跪接。
“天牢重地,你们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赵泽雍不慌不忙,意思意思训了一句。
众人讷讷不敢言,容佑棠却知道那话其实是对别人说的。
果然,刑部侍郎忙解释道:“两位殿下,这些人只是例行收监,待查明与本案无关后,即可释放。”
五皇子看一眼牢房里的容佑棠,再看看兄长脸色,十分仗义地吩咐:“既如此,速速审问便是,尽快理清案情,没得乱糟糟收押一堆人,无端加重天牢负担。”
刑部自有消息渠道,虽然目前未能破案,但他们更重视的是案情相关权贵。
比如说,牢房收押了某位皇子的人。
于是那侍郎欣然赞同:“殿下所言极是,下官正是分派到此处调查的,刚要审问他们。”
“那行。”
五皇子施施然掸掸衣襟,皱眉道:“想必那几个刺客正被你们的人严刑拷问,本殿下不喜那等场面,不如就瞧瞧你办案吧,回头也好向父皇交差。”
“您说得对,下官的上级以及北镇抚司的人确实正在严审刺客。”
那侍郎十分识趣,显然对天潢贵胄的秉性见多不怪,立即安排:“那事不宜迟,二位殿下,这边请。
来人呐,速将讯问室清扫干净,设座看茶——”
然而赵泽雍却摆手,严肃道:“父皇并未命本王参与此案,你们去吧,本王理应回避。”
刑部侍郎:“……”
我说庆王殿下,您人都踏进天牢了,还回什么避?
“咳咳,三哥言之有理。”
五皇子辛苦忍笑,极力绷着脸皮:“那您外边稍候?待我监督讯问个把人后,咱们一起聊聊案情,这总可以的吧?”
“唔。”
赵泽雍点头,临回避前,又看着容佑棠,轻声说:“这儿是天牢,不是东大街。
没规没矩,不怕刑部封了你家铺子?”
“小的错了,求殿下恕罪。”
容佑棠有些紧张,望向刑部侍郎,后者忙义正词严地表示:“除非涉案,否则刑部不会随便查封他人财产!”
顿了顿,他暗中观察庆王神态,笑着打趣道:“改日休沐了,我倒要去容氏布庄转转,看少掌柜能不能也送个被罩枕套什么的。”
“……大人说笑了。”
容佑棠尴尬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