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呢??
容佑棠站定,回以凛然正气谴责叹惋的一个眼神,抬头挺胸地进去了,定睛一看:这温泉池是特意仿山林野趣造就的:呈不规则月牙形,边沿砌了大小不一错落有致的卵石,水质颇清澈,氤氲一层暖雾。
岸上竖着屏风,屏风后设罗汉榻与桌椅。
皇家就是皇家,衣食住行处处彰显尊荣富贵。
容佑棠暗自感慨。
“发什么呆?难不成要宫女帮你洗?”
庆王做事一贯雷厉风行,转眼功夫,他已经从屏风后绕出来,自月牙温泉另一端入水,靠在光滑石头上,闭目养神。
水汽太盛,看不大清楚对方脸庞。
“不用!
我不用!”
容佑棠坚决摇头。
开什么玩笑?你才是她们的王,我可无福消受美人伺候洗澡。
容佑棠腹诽,开始脱衣服。
“你同她们玩得挺好。”
对面的庆王不疾不徐地说:“她们在本王跟前,半个字不敢多说,跟你却有说有笑,一见如故吗?”
嗯,这水温还行,适中。
容佑棠谨慎伸脚试探,然后准备下水,谁知被庆王的话吓一跳,下盘不稳脚底打滑,“哧溜~”
摔进去,冷不丁连喝几口温泉水。
他怕水,第一反应是:要淹死人了!
全力扑腾片刻后,才踩到池底,猛然直起身,用力甩脑袋,剧烈咳嗽的同时,忙不迭地解释:“不咳咳、我没有咳咳咳殿下我没有勾、勾引你的咳咳侍女,我发誓!”
赵泽雍:“……”
若没有,你为何如此惊慌失措?险些在齐腰深的汤池里溺水?本来想过去捞人的庆王重新靠着石头,审视打量另一端的少年:他站在池中,帕子搭在肩上,随便束起的头发湿漉漉滴水,眉眼有些紧张忐忑,五官生得恰到好处,皮肤在迷蒙水雾中白皙透着粉,让人忍不住想……这小子也十七了,怎么还没长开?简直有些雌雄莫辨!
庆王倏然闭上眼睛,暗中调整呼吸,他生性自律,加之一向忙碌,闭眼睁眼俱是事,那方面根本无暇分心顾及。
“殿下?”
冤枉啊,我真没有勾引你的侍女!
容佑棠见对方没理睬自己的解释,思前想后,顿时慌了,忙涉水往前走,再次强调:“那些姐姐们一开始都把我当小太监,见我不懂宫规,出于善意才时常指点几句,她们都是忠心耿耿的。”
赵泽雍闭着眼睛,听到水声靠近时,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焦躁,于是沉声阻拦:“别过来!
本王在思考。”
“……是。”
容佑棠只得在月牙温泉的凹部停下,学对方的样子,也寻了块大石头靠着,慢慢按揉淤青肿痛的膝盖,探头,视线却被起伏石头阻隔,看不到庆王。
他心想:殿下生气了?唉,也是我不够注意分寸,跟他身边的年轻女孩走得近了些。
静默片刻
“你小子嘴挺甜,姐姐妹妹地喊。”
赵泽雍轻哼,以年长者的立场训诫:“男人忌好色。
女色虽美,自古却有云:‘温柔乡,英雄冢’,成大事者,必须管得住下半身。
本王最痛恨痴迷酒色误事者,若军中抓获,军法处置;若府中抓获,严惩不贷!”
容佑棠边揉膝盖边想:西北的将士可真不容易啊,大男人常年憋在军营,休沐时,他们敢不敢上青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