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凛冽,划过脸颊几乎仿佛刀锋。
空气透明空旷。
马蹄踏过积雪的潮湿土地,留下深深痕迹。
这已经是密林深处,林荫深浓幽暗,不见路径。
日光艰难投下,撞碎在古老树身,映出鬼影幢幢。
即使是封地上的住民或者猎手,也不会闯来这里,更别说是我那些娇生惯养的兄弟。
晴游……我知道他可以,因为是他带我来到这里。
这宁静得近乎恐怖的密林深处。
可是……不是他,我知道。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然而有人在这附近,就在这附近。
我能察觉他的存在。
我突然开始恐惧。
记忆深处那一个诡异夜晚的寒冷重回。
画框上凄丽妖艳的玫瑰。
冰冷夜风。
破空无踪的一箭。
我打了个寒颤,猛然拉住dew,打马向来时路奔去。
[我可以为你而微笑么,我为你而骄傲,我的女孩,我的薇葛。
我天生的女儿。
魔鬼的女儿。
我热爱你敏锐的直觉,你的灵感,还有你脆弱的信念。
亲爱的,你是一个天生的妖魔,一个美丽的怪物]
[你居然察觉了我的存在,在那一刻。
那一个令人兴奋的所在。
然而你没有发现,其实我一直都在你的左右]
[是的,我曾经沉睡在那里]
我把珍珠耳坠狠狠扔进抽屉,然后用力扯下一身黑衣,近乎疯狂地撕扯,直到地上布满衣料的碎片。
我喘息着坐在地上,凝视着壁炉渐渐熄灭的火焰,一动也不想动。
火光最后挣扎着跳动一下,绽出一声轻微炸裂,消失。
房间里只有一盏琉璃台灯,幽幽地透出淡绿光线。
我坐在寒冷凝冻的空气里瑟瑟发抖,只穿了一件白绸长衫,任微光把自己一张脸映成透明。
银链折断,金罐破裂,瓶子在泉旁损坏,水轮在井口破烂。
尘土仍归于地,灵仍归于赐灵的神。
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都是虚空。
我想我是有些着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