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好一点啊,晴洲。
除你我之外,所有的人都是无辜,你明明知道。”
他靠在床头,鬓发垂在削瘦脸庞,身形已经单薄得令人不安。
唯一风华依旧的大概只有那双眼,青翠夺人的华美。
那是少年时迷惑过她的美,她心中独一无二真正的美。
他注视着透明玻璃窗外的空蒙夜色,轻轻地微笑起来然后摇头,优雅温柔姿势,却是真正的决绝与绝望。
“太晚了,薇,太晚了。”
我能够懂得他的意思。
不过是曾经沧海,然后知道除却巫山。
是啊,不过如此,然而只是如此,就已经足够赔上终生终世。
他几乎就可获得,却骤然失去。
那样的心碎绝望足以令他今生残缺,再难重整。
即使他并没有那么爱她,这时也已是绝对的不可质疑。
毕竟,他差一点就得到了她。
然而他到底没有得到她。
是的,太晚了。
太晚了,薇葛。
为什么你不能明白。
当光阴一点一滴透出指缝,滑落足尖,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停下来看一看,想一想。
你还可以握在掌心的那些仅有的幸福,仅存的理由。
你那么骄傲,我的女孩。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我早已知道。
倾弦
—雅闲—
相逢好似初相识,到老终无怨恨心。
见到她那年,我只有五岁。
那是1792年,父亲二十九岁生日前夕,母亲精心为他筹备了一次夏季舞会。
那几乎成了伦敦上流社会一段时间内最热门的话题。
我一直很敬爱我的母亲,不,或者几乎可以说是崇拜。
她从我外公的家族中继承了那种出众的风度和高雅情趣,这无疑为她那在宫廷贵妇中数一数二的美貌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