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倪天佑发现的,是倪家德。”
倪姝垂着眼眸,慢慢道:“在倪家,没有倪家德不知道的事。
有一天,倪家德把我叫到书房,说我偷跑禁区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但他不打算告诉倪天佑。
我当时心里很惶恐,主动承认错误,说我再也不敢了。
可是倪家德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他对我说:‘倪姝,小孩子有好奇心是正常的,但是做错事就得受惩罚。
因为这样你才会清楚,人要懂规矩,不该做的事就不能做’。”
“果然是倪家德能说出来的话,永远在说教别人。”
方辙语气有些愤怒,但他极力压抑着情绪,因为他不能再让倪姝的心情变得更糟,“后来呢?倪家德做了什么?”
“他当时没有做什么,只是让我回房好好反思反思,我本来还在疑惑惩罚是什么,直到两天后,我看到了酩酊大醉的倪天佑。
那也是我进倪家之后,第一次看到倪天佑同倪家德叫板——”
*
“我不送!
我不可能送她去那种地方!”
倪天佑的声音大得能将屋顶掀开。
若是旁人,面对撒酒疯的倪天佑多多少少有些害怕,可是倪家德却是面无表情,他又问了一次,“你确定不送?”
熟悉的阴沉语调,倪天佑的心狠狠跳了一下,瞬间没了气焰。
“爸,我求你了,”
他低着头,仿佛刚才叫破喉咙的人不是他,“她不能去那种地方。”
“你既然不送,那就由我来送。”
倪家德冷漠地看着他,“倪天佑,我这一生做得最错误的事,就是同意她进家门。”
倪天佑身子狠狠一颤,往后退了几步,“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行,我送!
我自己送!
明天我就把她送走,不劳您老人家操心!”
说完摇摇晃晃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