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ggie心咽回了肚里,立刻又接着说,“那行,就先这样啦,谭仔哥在楼下等我,我今晚要迟些才能回去哦。”
说到后一句时,语气中已带上明显的羞赧。
林致笑着说好。
谭仔是Maggie新欢,二人如今正爱得痴缠,若非Maggie好心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她,又哪里需要在外头约会呢,说到底还是自己打扰了他们。
又向前走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有车子驶来的声音,林致赶忙往边靠。
是一辆黑色的宾利,靠近她时减了速,好似故意。
林致好奇看过去,恰逢车窗被缓缓打开,视线不期然与一双漆黑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林致微怔,而后摆摆手道:“多谢啦,我不搭便车。”
想不到居然是个后生仔。
黑黑的眉毛黑黑的眼,是官仔骨骨的模样。
宾利没有如她所料般驶离,而是慢慢跟着,速度已经减到了最低,近乎滑行了。
林致讶异,挑挑眉没有吱声。
走路的人沉默不语,开车的人也同样没有说话,继续以极缓慢的车速跟在她身边——准确来说,应当是慢她半步。
林致慢他也慢,林致提速他也提速,但始终慢她半步,也不解释,就这么默默跟着。
“痴线,看你能跟到几时。”
林致自认很有耐心,决心与他争个高下。
红彤彤的落日在半山腰挂着,不刺眼,倒为葱葱郁郁的山林镀了层金。
黑色的盘山公路上行着一辆黑色的车,好似在迎接即将来临的黑夜。
车前的少女却是白的,白衣,白裙,白色的登山鞋,白嫩嫩的肌肤。
一黑一白的二人一个走,一个跟,乍一看颇有股和谐的味道,实则暗暗较着劲儿。
林致同他僵持了两刻钟。
见来人大有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终于肯缴械投降,伸手道:“停,我上车。”
宾利果真很听话地停了下来,林致拉开车门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这时她才发现这位后生仔竟然穿着一身黑色唐装,硬挺的布料不带一丝纹饰,纽扣却是金质的,每一粒上都雕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分明是过时到老旧的装束,穿在他身上却显得肃穆而庄重,连那些不合时宜的玫瑰都有了别样的意味。
“先生好啊,不知先生贵姓?”
林致笑问。
“陈。”
后生仔从容答道。
他的目光从少女泛红的半边脸颊上掠过,抿了抿嘴唇,一脚踩下油门。
“哦,原来是陈生。”
林致想了想,又问,“听陈生口音不似江城人?”
陈汉扬看了她一眼,道:“我是台岛人,过江来做些事。”
“哦原来是台岛人,看来陈生业务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