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复却摆摆手说:“让他们走。”
“诶。”
汤锦如小心翼翼地答应。
林致顺利走出主屋,越走越快,完全不顾陈汉扬的劝止,任他如何解释她一概不听。
“我真不知道是这样,阿致,我绝对没有骗你。”
陈汉扬第一次觉得语言是如此乏力,解释起来是那么苍白。
“你不必再费口舌了。”
林致终于肯接腔,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比冰锥还冷,“在我看来,你知情与否都和骗子没有区别。
我已经被你们耍得团团转了,别再来烦我了好么!”
陈汉扬浑身如堕冰窟,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林致察觉到,也停下来问他:“你除了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解释,还能为我做什么?你敢反抗陈观复还是敢和你妈咪决裂?你有胆子,就去把文件偷来销毁啊,这才叫诚意。”
她知道自己要求过分了,也知道以陈汉扬的性格,会被她这些话伤得有多深。
可她就想让他自责,逼他承认自己的无能。
他那么骄傲的人,自尊心那么强烈,不信他不难受。
她恶劣地感觉心情好了一点。
“对不起。”
陈汉扬轻声向她致歉,又不断重复起这句。
他低下头,不敢让林致看到他红了的眼眶。
她说得没错,错误已经铸成,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只会显得他更加懦弱,无能。
他实在羞于以这样的形象面见她。
“对不起。”
他只能这样说。
顶着她的厌烦,厚着脸皮一遍遍这样说。
但或许,他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
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攥紧了般难受。
林致抽了抽鼻子,说:“我该回去开工了,不用你送。”
她转身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过栅栏,走过铁门,陈汉扬果然没有再跟上来。
走到路边拐角处时,她终究没忍住回头望去,只见男人犹如一只被针扎破了的气球般立在原地,周身透着肉眼可查的萧索。
不知为何,林致忽然想起了他曾真心向她说过的一句剖白——“其实我,一直都是一个很自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