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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建业赶紧笑着安抚他,“别着急走啊,这才见面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你应该毕业的早,应该还不知道,周犀他以前跟父姓,最近两年改跟母姓了。
你们也算挺有缘分的,以前是师徒,以后是夫妻,这多好啊。”
谢建业在那和稀泥,舒望北又一次在心里狂翻白眼,如果说他和周犀有缘分,那被周犀无数次在男厕抓住吸烟的那几个倒霉鬼岂不是和他更有缘分了。
“虽然以前就认识,但这回见面性质到底不一样,你们再互相做个自我介绍,互相多了解了解。”
谢建业建议道。
舒望北必须得给谢建业面子,在周犀紧迫盯人的目光下开口了。
“我叫舒望北,今年20,初中文化,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人,哦,还有个大伯叫舒河,奶奶住他们家里,都在一个村,但不怎么来往。”
周犀皱着眉头听完,“我记得你当年考上高中了,怎么没去上?”
舒望北抬头看了他一眼,“穷,没钱上。”
周犀眉头皱得更紧了,那表情似乎是有些痛心,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说道,“我是周犀,今年32岁,大学本科毕业,在觅水镇中学工作,带初三政治课,兼教导主任。”
说完这些,他就沉默了,看来是不想介绍自己的家庭情况。
谢建业把两人来回看了看,试探着问道,“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谈?”
看周犀没有反对的意思,谢建业拽着一边看戏看得正高兴的周犁走了出去,走时还不忘把门关好了。
屋里顿时就只剩了两个人,舒望北非常别扭,这种状况实在是他无法想到的。
舒望北当年上学时算是好学生,但是男孩子免不了调皮,当年没少被沈大炮收拾,如今就算毕业多年,内心里对沈大炮的敬畏还没少上半分。
自从他进屋,周犀锐利的视线就一直放在他身上,舒望北劝自己放松,但还是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屋子里特别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好半晌,周犀指了下他对面的一把椅子,又一次说了句,“坐。”
在舒望北的印象里,周犀一直话不多,以前平时在学校碰见了给他打招呼敬礼,他的反应总是淡淡的点个头,不像其他老师有时候能给个笑脸。
每天一到自习课的时间,就总能看到周犀挨个班的趴后门玻璃,他身形高大,还总爱穿深色衣服,走廊的灯光还暗,冷不丁回头发现后门上趴个一大团黑影,那可真是吓人。
当然,周犀也不总是话少,他在训斥学生时话特别多,常常把人训的面红耳赤,恨不得能把脑袋扎洞里去,这就是他沈大炮这个外号的由来。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来了本地几年以后,口音里渐渐没那么多儿化音了,后来说话就像一个发音标准的机器人发出的,让人觉得冷淡无感情。
这位教导主任在学校里积威极深,毫不夸张的说,这人就是舒望北整个中学时期最大的心理阴影,最怕的人。
这次周犀让他坐,他不敢不坐了。
舒望北依言坐下,没忘记上学时的要求,后背不敢靠向椅背,坐得笔直,看起来就像是个等待被审问的犯人。
又过了好半晌,冰冷质感的声音又一次从周犀嘴里发出。
“不爱说话?”
周犀问,“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舒望北以前上学时因为上自习和同桌说话被周犀抓到过好几次,听了周犀这句问话他顿时更加心虚。
他本来在低头研究地上的地板砖,闻言抬头看向对方,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