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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风光无限的孙掌门,实际上已经分神许久了。
他知道傅及遇到了很强劲的对手,那人面临的压迫、血腥与崩溃,他都能一一感知。
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孙夷则难免心急,可一时又难以抛下临渊,再度出山。
这百废待兴之际,青黄不接之时,他身为一派之掌,怎能轻易卸下这重担呢?
他勉力维持着,不至于出错,不至于被人看出异样。
可他再怎么隐藏,也瞒不过一个人。
这天夜里,孙夷则处理完大小事务,没有回掌门居所,而是回到了他从前居住的小房子。
他有空便会来收拾,因此屋内十分干净整洁。
孙夷则脱了外袍,挂了剑,坐在床边,心事重重。
傅及应当脱离了困境,目前还算安稳。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人握住了剑穗,温热的掌心似乎就攥着他的心尖,令他心悸不已。
孙夷则静坐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深人静,星河烂漫,一人提灯而至。
孙夷则打开门,一时讶异:“师父?”
顾青莞尔:“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孙夷则无措:“这么晚了,您来找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哪怕成了掌门,他在顾青面前,还是像个依赖她的孩子。
顾青笑笑:“当然了,咱们进去说吧。”
“好。”
孙夷则请她进屋,并轻轻锁上了门。
“是何事呢,师父?”
“你的事呀。”
顾青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眉眼亦是爱怜,孙夷则哑然,半晌,才支吾着:“我没事。”
“长大了,就学会瞒着师父了?”
顾青将手里的提灯放下,坐在桌前,孙夷则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烛火昏黄,忽明忽暗,勾出他一片惆怅的模样。
“你是我养大的,你有事没事,还能瞒得过我?”
顾青轻轻拍了拍桌子,“坐下吧,和师父说说,是什么事呢?”
孙夷则乖乖坐下,又不敢看她,想了半天,试探着问道:“师父,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的朋友陷入了困境,你,你怎么办?”
顾青瞧着他,似乎是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太傻了,“哧”
的一声笑出来:“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担心傅及,我又不是不知道。”
孙夷则张张嘴,又被噎住了。
其实也不能算朋友了。
他莫名觉得耳朵很痒,顺手摸了下,又道:“那,要是你,呃不是,我是说,我很担心傅及,我想去帮他。”
顾青注视着他,眼神盈润,如同一弯清月,她笑着:“上次不是帮过了吗?又想去了吗?”
“啊,我,我,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