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是谁!
给本王出来!
把燕听雪还给我!”
空灵的声音在空间里一点点消散,顾寒霜左右抓寻,握不住一丝回应。
紧接着,他旋即置身于一处清晰的景色内,广玉兰下,站着青白的一道身影,她望向他,眉眼含笑,有些羞赧地招呼他过去。
他走了两步,脱离周身具无的风景,进入这清冷月色笼罩的院庭中。
“燕听雪!”
他喊道,“本王就知道你离不开本王,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已然沉浸入茫茫夜色。
献衷心(一)
外面的世界又恢复了秩序井然的模样,所有人都忘记方才那骇人的情景,在街道中来往,有些茫然的相望,“今日,是不是有个大人物成婚?”
另一位路人也拍拍头,有些疑惑:“有吗?为何不见迎亲队伍,不见锣鼓喧天,想来是你记错了。”
“不过,今年这天气也是够古怪的,怎么出个神的功夫,地上就铺了这么厚的雪,冻死我了,得赶紧回家添衣去。”
“算我一个。”
韩蕲立在敬王府,望着逐渐变小的雪势,和转晴的天色,他心下不定的思绪愈来愈飘荡。
他瞧了一眼被人横刀在颈的俞太妃,淡声道:“若你愿意回宫再不问世事,吾可保你安享晚年。”
俞太妃冷笑一声:“这算什么?是对我的人早早被你掌握手中,一旦行动尽数绞杀的报酬吗?还是说,你觉得,到现在,依然是你母亲对不起我?”
“不是顾瑢。”
韩蕲道,“是顾珏。
他对不起你。
你不该将恨加在顾瑢和韩萱之身。
是他对不起所有人。
吾保你,不是为顾瑢,是为燕奚。”
“若无燕奚,吾确有可能杀你。”
“没想到啊没想到。”
俞太妃冷哂道:“顾珏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他将所有权利移交之人,临终还写了圣旨保全希冀之人,心中竟也恨透了他,半分容不下。”
“你此逆天下之举的初衷,不过还是想让顾寒霜得偿所愿。
大祸未酿,也替朝中斩草除根一些不忠不义之人,吾不同你计较。”
“年少无知,吾作践过你,如今你还回来,全当扯平,此后若你离矩半步,你同顾寒霜,你一个都护不住。”
韩蕲望了她最后一眼,不再予她目光,“毕之若,后事交于你处理。”
毕之若要朝他递手中伞,韩蕲推去他撑伞之手,言说“不用”
,披着大氅大步迈出敬王府,往西南方赶去。
雪盈白头,韩蕲脚步飞快。
至庙宇前,世界清白一片,唯有远方徐徐行来的红色两点,是白净世间唯一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