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大市的官员早早地就在那里开着门等了,见他们来,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请了进去。
宋子须这组的马车径直去到小闲酒馆,聂叔带着仆从,帮宋子须把行李从车厢里拿出来,送到二楼卧房,而后站在走廊上往下望,“仔仔,你们这个小酒馆得装一下了,空空荡荡的人不好进来吃饭。”
“好。”
宋子须抹了抹汗,“刚才讲官拨了钱,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数,等我整理好行李,就和殿下商量一下该怎么装。”
今天太阳很烈,烤得人面红心躁,邓衿从出门起,脸色就没好过。
现在一到酒馆,立刻往二楼走,边走边道:“运冰的宫仆到哪了。”
“回殿下,还在备冰。”
小顺子道。
“去催,”
邓衿拔下簪子扔到一边,长发瞬间披散下来,“备冷水,本宫沐浴。”
“是。”
小顺子立刻跑下去准备。
没过多久,邓衿洗完澡出来,换了身清轻薄的夏装。
卧房墙顶两侧已经放上了一人高的大冰块,宋子须也关了窗,整间卧房温度降了不少,十分清爽。
邓衿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水,边喝边瞥向卧房一侧,宋子须的东西整整齐齐摆着,还给他留了一半位置。
他道:“行李整好了?”
对面的宋子须点点头,“好了。”
他站起来,“我也想沐浴。”
“去。”
邓衿道。
宫仆进来换了浴桶和热水,宋子须拿上睡觉穿的薄衣服,舒舒服服洗了澡,出来时身上清爽舒适。
许勉带了饭食过来,“仔仔,我和郑叔聂叔他们从学殿跟着你搬过来了,就住在巷道口那个院子里,你有事就去那里找我们。”
“好。”
宋子须点点头。
吃过饭,宋子须坐在床边数钱,道:“殿下,学殿拨下来的钱比较少,如果要把这里装一遍的话,要仔细盘算,买又便宜又好用的。”
讲官来之前,说十二个店肆都是新建的,需要自己跑装修、管经营,招人才,弄清楚里面的门道,然后每天都要交出一篇以治世者的角度分析这些门道的日报。
但拨下来的本钱,宋子须拿在手里尤觉薄少。
邓衿垂目,支着头道:“具体花在哪。”
“我们卖吃的,也供住,要吃得干净住得舒适,地砖要铺、墙漆要刷;桌椅最少要六套摆在一楼让人吃饭;晚上睡的软床要用最好的,这个省不了,得买二十二架把二三楼这些空房填上;再加上第一次做东西的原料钱,招跑腿小二的银钱……”
宋子须说了一通,说到口渴,喝了一杯水。
邓衿阖眼,按了按鼻梁,“缺的本宫自费。”
宋子须缓缓道:“会有人看着,只能用学殿拨给的钱。”
“谁敢看着。”
邓衿放下手,看着他道。
“……我也不太清楚,讲官是这么说的。”
宋子须道。
学殿有日常考核,违反学殿规定到一定次数后不能参加结业后的皇试,也就进不了官场。
邓衿不在意,宋子须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