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宋子须沉默了会儿,缓缓道:“药味很浓,不好闻。”
邓矜:“不好闻本宫也闻了几天,有说过你什么?”
须臾,宋子须偏开头,“没说,”
而后道:“谢谢殿下。”
说完去找两套睡觉用的轻薄衣服,走进屏风,把衣服褪去,用热水淋过全身。
他心不在焉地清洗身体,有些郁闷。
洗完后,他坐进浴桶,对屏风外的张伯道:“张伯伯,我洗好了。”
“哎,”
张伯提着药桶转进了屏风,第一眼就见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笑了笑,“仔仔,没事。”
张伯俯身,舀了勺药汁往他身上淋,边淋边加热水,而后低声道:“安心泡。
太子知道这次起热是因为他,心里过不去,你得让他做点什么才行,不要跟他客气。
不然你舒服了,他反倒不舒服,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宋子须眉头皱着。
张伯指节揉了揉他的眉间,把皱抚平,“别怕,他不会说你身上味道不好闻,也不会嫌你麻烦。”
药浴泡了有小半个时辰。
张伯收拾好东西,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宋子须在屏风后,仔仔细细清洗身上的药渍,用澡豆粉将全身搓了两遍,直把皮肤搓得发红发热才停下,然后扑抹有淡香的净粉,换上熏过香的薄衣服,才有些晕乎乎地走出来。
他口渴,看邓矜坐在小书房,离这里很远,才走到圆桌边,一口气喝了五六杯水才停。
第二天,宋子须和邓矜用完早膳,趁着张伯还没来,先去了隔壁的空屋子。
没过一会儿,他见张伯上楼,就在床边挥了挥手,“张伯伯。”
“……怎么在这里?”
张伯拎着药盒,看了看旁边房门紧闭的舍房,又看了看宋子须,微叹:“仔仔,谁能不生病?不用避着人,药不好闻又怎么样,没有人会说你。”
宋子须没说话。
张伯看他犟,也没再劝,顺着他的意走进隔壁,开始观察宋子须的眼耳鼻舌,摸脉查神,道:“病快好了,再喝两次就能停药。”
话音刚落,又道:“是不是晚上又睡不好?”
“嗯,做很多梦,醒了几次。”
宋子须道。
张伯点点头,把药盒里的药碗拿出来,看了眼屋子,一个能坐的板凳都没有,“就这么站着喝吗?药很烫,伯伯去给你找两张椅子。”
宋子须:“只有隔壁有,但是殿下在。”
“别怕仔仔,在就在了,两个板凳还不舍得给吗?”
张伯打开门,忽然停住。
邓矜就倚在门框边,抱臂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殿下,”
宋子须四根手指捏着滚烫的药碗沿,烫得翘了兰花指,有些无措地站在窗边。
“宋子须,”
邓矜放下手臂,冷然道:“过来。”
宋子须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挪了挪脚步,走到了邓矜面前。
还没站稳,手上的药碗突然被拿走,随即手腕一紧,邓矜将他带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