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子须手肘搭在双眼上,胸口微微起伏,已然平静。
他缓了会儿坐起身,拿手帕把脸擦干,眼睛肿胀睁不开,脑子里有密集的鸣音在躁动。
没过一会儿,门被轻轻打开,“仔。”
宋子须抬头,邓衿关门走过来,用没受伤的手搓了搓他的脸,“没事了。”
宋子须却眼尖,看到了他掩在衣袖下那只受伤的手。
他轻轻撩起邓衿的衣袖,看到邓衿的手包成了球,哑了半晌。
“老头包得难看,别看了。”
邓衿掩下袖口。
宋子须沉默了一会儿,道:“对不起啊,殿下。”
“伤是他咬的,你替他道歉?”
邓衿半跪下来,和他平视,“要道歉就让他自己来,其他的我不接受。”
宋子须笑了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啊,我以后不会了。”
“宋子须,”
邓衿闭了闭眼睛,忍下骂人的冲动,伸手给他抹了抹眼尾快掉下来的泪珠子,缓下声,“别把河边那群小流氓当成我,我没那么下作。”
宋子须滞住,他张了张唇,“殿下……你怎么知道这个?”
“我查的,”
邓衿看他,“有意见也憋着。”
“怎么查的到啊。”
宋子须低着头。
“你课目本上都是住址,让那片的地方官暗查,几天就能弄明白,”
邓衿道:“我无意探你私事,但希望在你僵症犯了周围又没大夫的时候,我不至于干坐着。”
宋子须看他一阵,笑了笑,没说话。
邓衿被他看得不自在,捏住他的脸,“怪我?”
“没有,”
宋子须把手搭在邓衿手腕上,认认真真道:“殿下,谢谢你啊。”
邓衿看他一阵,用仅剩的那只手揽过他,“宋子须,你脑袋好圆。”
之后他们付过钱,感谢了兰大夫和阿婶就没再逛,第二天回到学殿,交上去的日报依然只有寥寥几行字。
讲官欲言又止,最后看宋子须脸色也不好看,反过来安慰道:“没关系,你和殿下发现大市有人传邪,这也是经验,等你当了政官,就知道怎么定标准防这类事情再发生,这也是进度,下次努力。”
“谢谢讲官。”
宋子须勉强笑笑。
晚膳时,邓衿伤的右手包成了球,拿不起筷子,左手又用不惯,只能左手拿瓷勺子掏米饭,菜还是宋子须帮忙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