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见状,看准时机递上好几张官据:“姜商官,这是我们同食料商订食料的官据,钱一分不少地付了。
但姜小公子逼食料商给我们供坏肉坏菜,又让市官来馆搜查,如果换个人,明日这间酒馆就会上公报,受众人唾骂。”
姜商官颤着手拿着官据,嘴唇抖着:“……你、你啊,你都干了什么!”
他气急,转头狠狠拧住姜演的耳朵,“你个不省心的,我就不该把你从宜州接回来!”
邓衿饶有兴味地看着姜演敢怒不敢言,随意道,“令郎也是宜州人?”
姜商官面色怒红,闻言勉强笑笑,行了个礼,“回殿下,他外祖一家是。
犬子小时候泼皮,唯独怕他外祖,我就把他送过去住了一段时间,为的就是让他定定性。”
“也没怎么定下来,”
邓衿嗤笑。
“惭愧,”
姜商官抹了抹汗,“本想着那里大儒云集,邻近还有曾经的帝王师,多少能沾沾文气,没想到头来他还是像个流氓头子。”
话音落下,他才发现酒馆一片死寂。
他略微茫然地抬头。
对面的邓衿面色沉冷,太子伴读也脸色难看,姜商官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邓衿看着他,“他外祖家在哪。”
姜商官:“……宜州福县西三坊姜家堂二门。”
邓衿立刻回头看宋子须。
宋子须脸色苍白,扶着桌边的手微微泛青,戒备又有些恐惧地看着面前的姜演。
难怪第一眼觉得面熟。
姜演。
闭上眼睛反复回想这个名字,能追溯到好几年前,他还在宜州时,隐约这么叫过谁。
“你听着,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文文弱弱的人,”
记忆里的姜演面目模糊,但举止投足间能看出少年人的青稚,里面还掺着些许恶劣,“尤其是你,一身病气,不知道我祖父眼睛是怎么烂掉的,拿你来同我比,让我同你学,你又算什么东西?”
他用一根细细长长的树枝戳着宋子须手臂上的皮肤,划出了几道红痕,宋子须觉得疼,缩了一下,他立马抓住宋子须手腕,“你躲什么,我让你躲了吗?”
宋子须畏惧地看他一眼,小声:“姜演……我手疼。”
“关我什么事,”
姜演恶狠狠地拧宋子须小臂上的肉,看宋子须吃痛地低叫挣扎起来,眼泪汪汪,心中无限快意,“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只会拖人后腿的臭病秧子,以后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姜演小弟众多,全都在看宋子须笑话,西三坊内的小巷里瞬间一片笑闹声。
“病秧子,滚出去!”
“一身药味臭死了,不要靠近我们。”
“你就会给我们找麻烦,真不知道那群大人喜欢你什么,我爹也天天念叨你,烦死了。”
他被七手八脚地推出小巷,眼泪模糊。
“哎哎,他哭了!”